厘玉因为准备这次跟着商队逃跑,收藏的一百多本《昆仑》就在身上的储物法器里。
但她还是和周师姐回了一趟弟子峰假装去取,顺带打听到了谷令风的消息,说好过几天商队到时由周师姐帮厘玉引见。
一百二十本《昆仑》则约定在半个月后,商队出发前归还。
借完书,厘玉去到藏经楼,继续之前找剑谱修炼的想法。
其实藏经楼里的书厘玉都大致扫过。
合欢宗的攻击法门大多风流倜傥,厉不厉害都是次要,施展时美不胜收才是核心,想要修炼,文学艺术素养先得提上来。
而兵器功法不止收藏稀少,宗门内找不找得到师父都不好说。
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刀斧这些只是数量少,怎么着也还有个一两本。剑法作为天下大流,居然一本也没有。
厘玉肯定这里面有故事或者有事故,越发好奇,雄心勃勃预备今日就把藏经楼翻个底朝天,非要找出点什么不可。
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顶着听两小时幻境阵法经的风险去问宗主老爹。
合欢宗的藏经楼有九层,和修行境界对应。
这并不代表合欢宗的底蕴有如此丰厚,这里的修行法门只到金丹,元婴之后需要拜师才能传承。
第九层是金丹期的功法,第八层则是金丹弟子的一些修行感悟和历练记录,如此类推。
第三层整整一层收尽天下双修之法,乃为大陆一绝,据说不少正道人士都对合欢宗藏经楼第三层心怀向往。
一二层是合欢宗开宗以来弟子们对修行问题的集中探讨。
厘玉从九楼一路往下,最后在一层的角落,书架上方“刀兵修炼探讨”的指引下,找到一本薄的惊人,书脊又毫无无一字的陈旧册子。
她抽出来,封皮上写着书名《论剑修的剑与剑法》,似乎和剑术有些关联。
翻开第一页,读了第一行,厘玉双眼就变得有些空洞。
“各位师兄师姐与剑修双修过吗?据说剑修天下最强,那方面怎么样?”
“不清楚,昆仑西很少剑修吧。”
“昆仑西的剑修又穷又丑,就算真的很强,谁能下得去手啊?”
“那昆仑东呢?昆仑东不是大多用剑?剑修应该很多吧?有人去过昆仑东吗?”
“昆仑东剑修是挺多的,但是好像还分什么剑修和修剑,又有剑种剑心什么的乱七八糟,不太懂。”
“有没有介绍去昆仑东的办法?直接自己去也太远了吧,路上都得走个一两年,什么时候能修传送阵啊。”
“刚从昆仑东回来,真诚的奉劝各位别去昆仑东,太下头。”
“能不能仔细说说?”
“一群完全不懂情爱的呆子!还说剑修有心,我看就算有心心里也只有剑!”
开头写下的墨迹已经有些斑斓,也不知是多久前留下的。她就知道自己太高估合欢宗了……
厘玉草草滑过数页,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批判性的眼光,寄希望于这些闲言碎语中能有些有用的信息。
津津有味地看了大半本,翻来覆去也只见‘剑修’二字,书名后‘剑与剑法’四字一个也没看着。
这个‘剑与剑法’不会是指那方面吧……
她神思一闪,顿时被雷个外焦里嫩,又觉得不无可能。
再继续看下去,发现这群人探讨了半天,一个真正的剑修都没拿下过。
后面的三言两句厘玉便加快速度略略扫过,总算在书最后的五分之一,看见有人问道:“合欢宗的剑法我都学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要去昆仑东?”
合欢宗还有剑法?
她精神了,往后看去,却一片空白,这已经是前辈们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厘玉立刻暴躁,拿着书翻得稀里哗啦,无数文字在她眼中闪过,却怎么都组不成一句能让她停下来思考的语言。
她气得拈着书狠狠甩了甩,重重丢回书架上。
一张枯黄纸页从中掉落。
什么受虐行为!非要甩你才吐东西!厘玉长“呼”口气,强忍着翻山倒海的心情,弯腰拾起那一页。
几个大字力透纸背,似有无尽的爱恨痴怨难书其中。
“剑修无情。”
“不要爱上剑修!不要爱上剑修!!不要爱上剑修!!!”
厘玉一惊,猛地将这张纸翻来覆去,除了这两句警示之外,再无其他相关描述。
光报警有什么用,你倒是说说缘由啊!不知道人类最大的教训就是不会听取任何教训吗……
厘玉抓心挠肝的,又拿起扔回书架上的那本破书,一页一页检查。
这本书应该是被人下了什么阵法。
她可没有什么保护古籍孤本的想法,怕摔书动静太大引人注意,跑到无人的九层顶楼疯狂造作一番,抖落出不少残页,再重新辨认排列,合成了一本心心念念的剑谱。
厘玉屏气打开。
“天地有情,万物应运而生,情感上天而化云雨,落后土而生万物。吾于北极冰原仰苍天大海,得悟此剑法,以传后人。”
“见他而见天地,于他有情而觉天地有情。”
“《情意绵绵剑》上卷:多情剑。”
厘玉把这本剑谱狠狠塞进《剑与剑法》里再狠狠合上。
她内心十分复杂,总是自以为已经将合欢宗看个透透,其实还是心存幻想。
什么《霍霍斩情刀》、《劈棺问情斧》、《缠情绕意鞭》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
厘玉把自己新弄出来的夹心书塞回书架上,心烦意乱地在楼里巡视一圈。
她在合欢宗这五年,但凡宗内有些底蕴的法门都尝试过一些,于音律书画一道实不精通。
宗主老爹的幻境阵法倒是一绝,却不是那么好学的。
阵法需求心智,幻境需求神识。
现下就算想学,以厘玉的修为境界来说太早,以她想跑路的时间来说又太晚,学也学不出个名堂。
而刀斧鞭子去了昆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