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书生,书记里的东西知道不少,至少宁听萝问出来的他都能答上来。他一袭青衣而立,背手拿书,与她侃侃而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不知道的东西,宁听萝就逮着这个可劲儿逗他:“这山间风景这般好,种个花儿也不是难事,为何不试一试。”
她这是存了心让他答不出来,就看人默了半晌也不出声,她便故意又问了一遍:“花朵漂亮,不种在这倒是可惜了。”
“姑娘莫要为难我,不是不能种,而是种在这儿活不长。”赵蝉看出了她的意图,也笑了起来,与她认真说道:”寨子里的兄弟都是些粗野性子的,种些花在他们手里恐怕活不长。”
也确实,寨子里那些男人的肱二头肌比她两个胳膊还粗,要真是种些花恐怕开没开,就被几个毛手毛脚的给拔了。
宁听萝点头,见他出汗便将帕子递给他:“擦擦汗,公子怎么比我还爱出汗……”
话还未说完,就见远处一个裹着头巾,眉毛横生,细眼厚唇,国字脸的瘦弱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宁听萝手上那娟秀的鸢尾手帕还未递出去,就听那刚喘过来气的小厮面色通红,气喘吁吁道:“宁,宁姑娘,我家公子让我给你送个信来。”
说着,就去把手里不知攥了多久的信封递给了她。
宁听萝眉毛微扬,这沈衣恣怎么这么爱写信。
不过也还是接了过去,手上动作不停也不碍着她和着小厮谈话,“你家公子怎么了?好端端的又给我送封信过来。”
“呃,我家公子,”小厮支支吾吾,在她看过去后心一横,闭眼把话说完:“我家公子说想与您一起去山下的村庄去转转,要我转告您一声。”
这么小题大做么。
宁听萝不太理解这位失忆了的师兄的脑回路,她倒是觉得沈衣恣对信真的好执着。
“原来如此,”她放下要拆信的手,转而看向了身旁的赵蝉,对他歉意说:“抱歉,公子,恐怕没法与你一起走了。”
“无碍。”赵蝉非常善解人意,脸色都没变多少:“姑娘去吧,想来大哥也是等不及了。”
二人原本要就此分别,却不想赵蝉忽然拿书敲了一下太阳穴,哎呀一声:“忘了,今日还得回去整理账本,我同姑娘一起回去吧。”
小厮早就被她打发走了,宁听萝见他有要事要不说什么,与他慢悠悠地向前走着,毫不慌张。
“公子喜爱读书?”宁听萝开口问。
“嗯,我自幼便喜爱,原本就身子弱不似别人一样强健,就喜欢在学习上下功夫。”赵蝉回。
“是么,那公子都喜欢读些什么?”她歪着头问赵蝉,却见这书生面色变了变,最后躬身恭敬地冲前面:“老大。”
宁听萝缓缓直起身子,明白了身后人是谁。
沈衣恣怎么来这儿了,不应该啊。
她心下烦躁,不仅是被人打断了交流,还附带对于那封被送来的突兀的信件的怨恨。
身后青年声线不变,依旧清朗如烈日,就这么没有起伏地唤她:“宁姑娘,可要到山下去。”
蓦然,她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为什么有种自己被抓奸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