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黄昏,烈日早已不如正午时热烈,橘红的落霞染红了半边天际,映染了整条河流,如血水流淌。
宁听萝擦了擦汗,回头送给沈衣恣一个虚假的微笑:“请问,沈公子,你准备带我跑到哪去?”
都走了半个时辰了,一直在这破山里绕个什么啊!
青年悠哉悠哉,闻言才屈尊降贵地给了她一个眼神,“去玄明山,姑娘之前不是要去哪求签?”
“……。”
宁听萝觉得他真的很欠,把这种事翻出来打趣她。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气坏身体还是自己的。
“那也该是我去,你去作何?”她咬牙,扬眉傲然问。
“你不就是要去玄明山?我陪你去。”沈衣恣脱了外袍,里面的束袖银纹衣比起那宽袖袍子要利落许多。
“嗯,哦。”她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快步上千去拽住他的袖子,压低眉毛低声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玄明寺?从哪得来的消息。”
宁听萝确实要去玄明山,不过她去玄明山不是什么为了拜佛,据说那寺里面有某人感兴趣的东西,为了能和她坐下来好好谈才答应要去那。
而沈衣恣,她要是早知道这人能自己发现这个幻境的漏洞就不急忙地跑来这儿了,白跑一趟不说,还要被人阴阳怪气。
宁听萝:烦了。
女孩气的重重抿起嘴唇,脸颊两边的肉肉会因为她的动作鼓起来,嘴巴本来就笑的她看起来像个瓷娃娃,好看极了。
沈衣恣看笑了,忍不住伸手去戳那稚嫩的脸颊,宁听萝秀气的眉毛气的一抖一抖,眼睫轻颤半垂,感受到脸上的触感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啪——”
清脆的一声,光是听声音就能感到拍打的人用力不小。
宁听萝确实没有收力,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让她来不及收手,重重打下去后掌心一片麻,疼的她忍不住拿在嘴边吹了两下。
动作间眼睛忍不住向沈衣恣的手看过去,那里很快就泛起了一片通红,在苍白的手背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扭过头去,心说明明是他自己找的,谁会莫名其妙就去摸女孩子的脸?谁会?!
哦,排除之前遇到的那个耍流氓的赵明鹏。
她很理直气壮地仰头,对着沈衣恣一顿数落:“你是被‘它’附身了?搞什么奇怪得动作。”
“还有,这事你从哪知道的?”
“还能是哪,当然是‘它’那。”沈衣恣唇角扬起一个浅笑,缓步向前慢慢走着。
宁听萝拳头一紧,在给他一拳和骂他之间平和地选择了忍下去。
毕竟华国不流行以武服人,华国人大多喜欢据理力争,以巧妙平和的语言说服对方。
沈衣恣看着她握紧又松开的手,虽然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想了什么,但能一下子让自己放弃倒是真的有些本事。
天高路远,道阻且长。
沈衣恣是这么与宁听萝说的,什么路途长远遇到的阻碍是极多的,什么不懂欣赏这盛世美景。
宁听萝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拧着眉怒骂他说的都是废话,再大的盛世她在这一个小破山里面也看不见,更何况这小山连个人影都没。
但无论找再多借口也无法掩盖他带着宁听萝整整迷路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在系统的指挥下磕磕绊绊地才走出去。
“你可得谢谢你脑子里那东西,不然困那一辈子你也出不来。”宁听萝挖苦他,用手拍着衣裳低头对他道。
入夜微凉,繁星与皎月高高悬于长空。
“我说,你至少找个地方歇歇吧。”她走的腿软,一停就能立马瘫倒在地。
沈衣恣不理她,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那外袍早已被他扔在山中不知何处,没了那束缚的东西他动作也没了一点顾忌。
宁听萝拿着不知从哪寻来的枝杈,挑了个圆润的一头戳着他的后背,给那半是血迹的衣裳戳了一个土印上去。
“你干什么?”沈衣恣抽了抽嘴角,觉得她真是闲的无聊,拿着树枝一通乱比划。
宁听萝见人终于理自己,也知道见好就收,把木棍往身后一背凑过去:“你是铁打的?都不需要休息,我累了,不走了。”
说着就要去找地方坐,转身利索毫不犹豫。
沈衣恣笑她:”你不是急着去玄明山?”
“……”
“急,但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但笑不语,与宁听萝一般席地而坐。
不论是系统对于宁听萝热情的评价还是她本人与之相反的表现,他不给予任何反驳。
但单就她听见系统和任务后没有一点意外与惊讶这件事就足以让他怀疑她的身份。
到底什么人才会对一个认知外的东西没有任何情绪呢?难不成她见过?
如果宁听萝与他一样拥有系统的话,那她忽然回来寻找自己的行为也就解释的通了。
玄明山山上不如他们来时的山树多,反而空荡荡的只有难么几个干裂树干,从山脚到山上的数目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宁听萝踢开脚边的树枝,对着那座干裂的墙皮露出了嫌弃的目光,随即撇过头去:“你确定是这儿?这寺庙也太旧了点。”
他说的委婉了许多,这寺庙已经不能说是破旧了,墙上和庙门布满了烧焦扶额痕迹,周围的草木皆被燃烧过。
宁听萝觉得奇怪:“为什么全是被烧过的痕迹?”
她抬手摸了一把树干,皙白的手很快就染上了一层黑灰,书皮被她一模也裂了开来,扑哧扑哧往下掉着,很快就露出里面几近空了的树。
整个人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但退完就实实在在地撞上了一个人,她没有防备地斜了一下身子,好不容易堪堪稳住后便看到了碍事人投来的疑惑目光。
“……”
真的好碍事。
沈衣恣还不明白自己有做错了什么,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树皮后才回她:“因为这里燃过一场大火,在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