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空间,西部荒野,我跌坐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体内那股喷薄欲出的力量。 黑太极的力量本身就带着死亡与嗜血的暴戾,在这污陀丝草的作用下,那种邪恶的暴戾在持续而快速地增长着。 理智和意识几乎被吞没,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想要吞噬入目的所有生灵,制造更多的死亡与鲜血。 黑红两股能量自全身翻涌着散出,再宛如江海之势席卷着向我袭来——这就是黑太极力量的反噬,一旦被这邪恶与暴戾吞没,我能想象出自己将变成一个怎样的嗜血怪物,从此万劫不复。 手上的戒指重新化为黑太极镜抵挡在前面,我控制着黑太极镜拼命地吸收着在眼前翻滚着的黑红色能量。 黑太极镜稳稳地挡在前方,开始不断增大,直至化作直径有两米左右的圆顶,悬浮在我头顶上方半米处,而在黑太极镜上面,则翻滚着足足有方圆数里之宽、直通向天宇的黑红色云雾。 ——不能被吞噬,不能变成嗜血怪物。 ——生灵受屠,鬼神嘲笑,巫之一念,地狱人间。 ——再坚持一下 ——智隅,还要再痛悔一次吗? …… 无数的意念与声音在脑中回荡,我一次次抽空全身的力量,全力控制着黑太极镜吸收着头顶上那如海浪般翻涌着的邪恶暴戾的死亡与嗜血的气息。 足足过了七八个小时,感觉头顶上那由黑红云雾形成的阴霾逐渐缩小并最后消失。黑太极镜在半空缓缓转动着,原本漆黑的黑太极镜此时竟现出黑红两种颜色。 黑太极镜逐渐缩小,回复到最初的巴掌大小,但是表面却出现了极大的变化,从原来黑乎乎的一块圆铁饼,转变为现在一面红色一面黑色的样式,并且均光可鉴人。 黑太极镜化作戒指,原本戒面上的黑红两条小鱼,现在竟已脱离了镜面,悬浮在距离戒面上数毫米的高度游动跳跃,很是奇妙。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我换了一身行头,心里惦记着山河村,不知道那些土匪被赵东来怎么处理了,又有没有增援,尤其是那个长生仙人有没有现身。 我出现在浮生粮行后院的屋子里,四周一片漆黑,我站在房间内愣了一下,大致计算了一下时间,不可能啊。 我之前回黎山空间时是大概凌晨三四点,在里面待了有七八个小时,现在外面应该是中午左右,怎么天还是黑的? 我开门出去,走到地窖门口,发现里面隐隐有灯光,我打开入口的盖子,发现来: “大掌柜的,是大掌柜的!” “大掌柜的回来了。” 我下了地窖,见众人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于是问: “现在啥时辰了,咋天还没亮?” “回大掌柜的,午时过了,可是这太阳还是不出来,大家害怕,都进地窖躲着等您呢!” 我大概四下看了一圈,就连之前那几户很牛的大地主和大商行的掌柜的,也都拖家带口地来了。 我大致数了一下,足足有四百多人,男女老少,抱着孩子的,拎着鸡鸭赶着小猪挑着担子背着行李的,一时之间地窖之内鸡飞狗跳吵嚷异常,身边又围着一堆人一个个都瞪着眼睛望着我! 刘四不知道被谁捆起来了,正佝偻着身子放倒在地上。江连洋还是没来,真有种! 赵东来开始絮絮叨叨跟我讲述夜里土匪如何侵入隧道内,杨成林的阵法如何未起作用,他们如何费力地打败了土匪,可是打败土匪后天却一直不亮。 “土匪审了吗?问问是谁怂恿他们来的,还有,他们身上穿着的那黄褂子都扒下来烧了,再问问是谁给他们的,不说就狠狠揍。”我道。 赵东来一拍额头: “对!土匪关起来之后都没审过,我现在就去!” 众人又开始围着我七嘴八舌地胡说,各种耸人听闻的猜测,我都耐着性子听着。 “大掌柜的,不是真要变天了吧,世道大乱,天生异象啊。” “大掌柜的,是不是有厉鬼来了咱们山河村?” “大掌柜的,这是不是毛子弄出来的这大黑天,我听说他们的大炮一打起来天昏地暗。” “大掌柜的……” 我扶了扶额头,问道: “不是各家的院子下也都挖了地窖吗?咋都聚在这了?” “回大掌柜的,我们待在自己那边害怕,您看这天也不亮,难道是咱们已经死了?”钱掌柜的开口道,他老伴也跟在旁边,胳膊上挂了个小布包。 这老头,前几天要帮我买军火时还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呢,怎么这一下就又怂成这个样儿了? “钱掌柜的别胡思乱想,咱们都活得好好的呢,死什么死,杨道长呢?” “回掌柜的,杨道长一直没找到人,好几个人一起通过地窖往他那边去,到了他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杨成林不见了,这天又黑得奇怪,就像是被人用一张黑色的布幔将山河村整个罩住了一样。 突然,我想起了犬养成的那小炼狱,当日他用小炼狱将我和杨成林困在里面的时候,就是周围景致全变,和今天有点相似,难道又是犬养成耍的阴招? “我出去看看到底咋回事,顺便再找找杨道长,你们就先呆在这 “是,掌柜的。”二人答应着。 众人却开始劝我: “大掌柜的,外面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呢,您就和我们待在一起吧!” “是啊,别去了大掌柜的,杨道长自己会回来。” …… 都留我,看来是都很害怕,土匪那一堆死尸还在隧道那头堆着呢,估计也让这些村民心里产生了些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