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
晚上吃饭,我妈做了一桌子好菜,我回来这么多天,都没见过桌子这么满当过。
我爸和方序你来我往,生生的喝完了快一瓶白酒,我爸已经醉的在说胡话,我妈只得把他扶回房间。
再看方序,除了脸红了一点,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
“方序?”我在他面前挥了两下,他猛地握住了我的手。
“别闹。”声音低哑,却一点一点刮着我的心尖。
我抽回手,站起来收拾碗筷,我爸妈也在房间里静悄悄的。
方序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我无奈地摆了摆手,“你能不能坐好?不然我洗碗很不方便。”
方序红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我来洗。”
“你是不是醉了呀?”我伸出手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
方式不理我,径直地绕开,“没有醉。”
他戴上围裙,还乖巧地凑过来,让我帮他系上。
等我帮他系好,他就开始老实地开始洗碗,动作轻缓,洗得挺干净。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狐疑,我总感觉他是不是喝醉了,可他有条理的样子又不太像。
刚洗完碗,方序走回了那间客房。我跟在他身后,见他一进房就坐在床边,不动了。
我若有所思,走过去开口道:“衣服我来洗吧?”
方序拽着我的手:“我洗。”
“桌子我来擦。”
“我擦。”
“那地板……”
“我。”
我实在没忍住乐出了声,万万没有想到,醉酒后的方序竟然有干家务活的癖好,实在是很讨人喜欢。
“阿回,阿回,‘小阳哥’是谁啊……”方序嘟囔着。
我一怔,下午回怼李大爷的话,没想到他听到了,还记到现在。
我笑着说:“没谁,不是很重要的人。”
话说完,终于,方序好像才累了,侧身躺在了床边上。
我看着他半睁半眯的双眼,蹲在了他的身前,“喂,我爸妈可没说要留你住宿,你可别装睡。”
他没有作声,我蹲着看了他好一会儿,粗粗的眉毛,弯弯的眼睛,挺挺的鼻子,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又不太一样。
我站起身,正欲要走,却被方序拉住了手。
“阿回……阿回……”
我转过身无奈地蹲下,看着他努力的睁着那双迷茫的眼睛,我伸出手覆在了上面:“睡吧,方序,明天你醒过来,我也还在这儿。”
他虚虚地握着我的手,我的心酸软得摊成了一滩水。
这十年好像只是十年,我记得我看过一个搞笑类的综艺,那天我笑得瘫倒在沙发上,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主持人采访那个演员,问他创作灵感的时候,那个胖乎乎的男演员说,他写这个人物的时候,想到的是他高中暗恋的那个女生。他说十年过去了,我每个月都会做梦梦到她。
那一刻,我好像在那个演员的身上看到了一个羞涩熟悉的少年,谁会没有联系的记得另一人十年,夜夜难渡?
我本来觉得很可笑,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也一直会梦到方序,梦里从来看不清他的脸,醒来也想不起那些情节,可是我泪流满面。我记得他在球场上神采飞扬的脸,记得我给他发卷子的时候,他红透了的耳朵,记得跑操的时候我们谁也不看谁,却默默平齐的步伐。
没有亏欠,也没有遗憾,还能相遇,就是最大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