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复赛的十四鬼已经根据初赛胜出榜上名单的顺序在台下拍好了队,等待着宣判官宣告开始。
这时幽冥王突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向连绛拱了拱手道:“魔王大人,竞选到此,精彩之处该看的我们也都看过了,今日的比赛延续以前的赛制想必‘菜食两筷,其味不敏’,败了魔王大人的兴……”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直接说你想怎么着吧。”连绛扇着扇子打断腹黑萝莉的话,半点情面都没留。
萝莉王笑容僵了一瞬,继续用她的绵羊音道:“小王昨夜想出了一个新玩法,不如把他们分成两队,一队一队地上去厮杀,两队活下的人,进行最后的对决,您看如何?”
连绛瞪了一旁打扇的侍卫一眼,吓得他们打了个冷颤更用力地扇:“听着还行,就依你就依你。”
于是宣判官飞到台下,对着选手们一通指手画脚,十四鬼便被分成了两队,吾囚和无常被分别分到了两队里。
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惆怅起来,虽然没了无常这个绊脚石,但吾囚队里的其他鬼也不是好惹的。七只鬼在台上混战,精力肯定被分散,一个不留神就翘了辫子。
幽冥王不愧是腹黑的小萝莉,想出这么个卑鄙计策,必定是想置吾囚于死地。
孟词的这招祸水东引,似乎也不是那么高明啊……
锣鼓响了三声,无常那一队先上场,在台上呈七星排位。在一群有手有脚、站在地上、和人无异的众鬼相比,无常身影半虚、飘在空中,显得尤为惹眼。观战鬼群议论最多的便是他,尤其是对于刚才他因飘得太慢而被后面的鬼推到场上的一幕,鬼群几乎骚动起来。
这次没有大白在身边聒噪,我倒是能专心听听其他鬼的评价了。
初赛时就在我身旁的臂鬼又出现了,点评道:“走……呃……飘得这么费劲,还能直接晋级复赛,看来这海选确实灌了不少水啊。黑白无常的小命儿看来就要在今日结束了,可惜、可叹,可悲呦!”
离他不远一只头上插了三支箭的小鬼不屑地嗤笑一声,道:“我说兄弟,你新来的吧?无常大爷的名头你都没听过?”
断臂鬼不服道:“谁说没听过,不就那个勾魂的么。当初勾我的时候连句话都说不利索,还好意思来参赛。”
三支箭鬼笑道:“说你嫩你还真天真起来了。无常大爷虽然行事作风一向缓慢,但是论起斗法,放眼整个幽冥,也难有和他匹敌者啊。”
我夹在中间,好奇心爆棚地问道:“兄台看来见识过啊,说来听听呗!”
三支箭道:“那年前代魔王遭人暗害,独留王后与太子在世,无常大爷为保其平安,和号称百战不败的酆都大将连冲血战三天三夜,最后本已占据胜局,却被连冲施毒算计,才未能护住幽冥王最后一点血脉。”
我和一旁众鬼听得目瞪口呆,断臂鬼的嘴都惊诧得扭曲了。
我道:“所以他当初飞升,是飞升的前任冥王的守护灵,而不是现任……”
三支箭鬼沉重地点了点头:“所以说,在我们老一代的幽冥鬼眼中,无常大爷才是真英雄。”
我想起了那些为灵空而死的族人们,他们也曾这样不计生死,只求为灵空谋得一线生机。英雄惜英雄,倘若诸位族人还在世,一定也会欣赏无常这样顾全大义之人。
以前我那样待他确实有点过分了,以后得对他好一些……
断臂鬼顿时泪流满面:“我的银子,我的银子……我都押在那墨江身上了啊!”
断臂鬼刚哭完,场上的形势就已经变得如三支箭的预言一样。
其实剩下的六个小鬼在幽冥也算是比较有头有脸的鬼,就比如断臂鬼押了全部家当、现在被无常按在地上臭扁的墨江,曾经打赢过墨玄,因此名噪一时,可现在和无常过招竟毫无招架之力。
就这样,台上打了两个钟头,有一个半钟头都是无常在痛扁其他鬼,还有半个钟头是那六只小鬼自相残杀。斗至最后,六只小鬼被虐得后怕,纷纷交换了眼神,开始实行六打一的政策。
竞选台上出现了比较罕见的一幕:本是敌对关系的六只小鬼呈六星阵状,将无常一鬼留在正中。小鬼逆时针移行,打量着无常身上的弱点,想一击即中。
连绛倾了倾身子,盯了无常好一会儿,竟笑了起来,眼神讨好地对云霆道:“你看中间那个鬼,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他就是当年伤了连冲半条命的鬼。连冲那小子现在还记着他呢,还说一定要在找他比试比试。”
说着他似是想起什么,回头对连诀道:“我记得这次随行军里有连冲的名字来着?”
连诀道:“连冲大人负责在幽冥巡逻,并不在现场。”
连绛道:“那可惜了,这么难得一见的场面他看不着了。”
云霆看了无常一眼,接过侍卫端着的热茶抿了一口,眼神在我身上扫过,吓得我一个激灵,赶紧把目光转向了台上。余光只见连绛坐得离云霆近了些,想握住他的手,云霆却不动声色地移开。
场上的形势越发胶着,六鬼齐上,法术在空中画出一道又一道好看的弧线,连带着竞选台周围的构筑物都随着法术的碰撞化为灰烬。
场上形势有了变化,六只小鬼已经和无常打成了平手,我暗暗为无常捏了把汗。
就在这时旁边的断臂鬼大叫道:“我的钱,我的钱有救了!来来来,我再押点!”
对方道:“你连宅子都押上了,还有什么可押的?”
我听着这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正是焱焱和淼淼两姐弟。
而此时的断臂鬼,已经在押上他奴隶身份的纸上画了押。
我走过去打了个招呼,顺便看了一眼押注棒,果不其然吾囚在最后一名,只有一支注。
我纳闷道:“这支注是谁押的?”
焱焱道:“是我们俩呀。”
我顷刻间热泪盈眶,原来焱焱淼淼对我和吾囚的情谊已经如此深重,让我焉能不感动、焉能不感慨啊!
却听淼淼道:“姐,你不是在其他鬼身上都押了一百注……唔——”焱焱立刻堵上了他的嘴。
“那个,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