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上的文士的面容,忽然唇角露了一个笑容:“画得果然。”他看了眼苏槐,苏槐低着头侍立在旁,但眼角笑纹焕然。谢翊便知道苏槐是故意不说。当日只说公爷画了幅梦蝶图,是存心要等着己看来,博龙颜一悦。 谢翡道:“陛下也觉得是佳画吧?虽然欠缺些功力,但难得的是立意……毕竟他那日是临场援笔立就,少年人如何见到蝶便想到庄周?恐怕平日虽然名声纨绔不堪,心中却有老庄之尘意,实在难得。” 谢翊看了他一眼,看他神情诚恳,夸奖竟不是虚言,想来那日是真心许莼改观,但显然也没敢把那画上的人往眼前的己身上关联来。毕竟本也没几个人能窥伺帝眠。 他唇角含了些微笑:“果然不是庸才,想来在学画上还是用了些功夫的。”难怪知道梦蝶的典,却不知道观鱼的典,庄周梦蝶古今画众多,他既学画,然是见过的。然一幅确实上佳——然是思慕甚矣,才能援笔立就,画得如此神似。 谢翊心下怡然,嘉勉谢翡道:“太后事办妥了,朕还有差使要交办给你,你且妥当办吧。” 谢翡看皇上神色带了些和缓亲切之气,那股面君后一直让他惕惕然如临深渊的威压仿佛也放松了,皇上似乎又是平日那深沉寡言的圣君,连忙跪下再次谢恩。 谢翊和颜悦色又勉励了他几句,打发他下去。 待到人走了,谢翊却又问苏槐:“朕记得内库中似乎有一把龙鳞剑。” 苏槐道:“是,传说是欧治子大师打造的,剑身有龙鳞纹路。” 谢翊吩咐道:“去取了让子兴送去给许莼,就说朕刚得的剑,觉得适合他,赠他护身。” 苏槐看皇上面上带着微笑,连忙应道:“是,奴婢立刻去办。” 他又细细看了那幅画一会儿,命苏槐道:“把画挪到岁羽殿去。” 岁羽殿,却是谢翊平日居读的内殿,取的“翙翙其羽”之意,平日无诏不许人入的,苏槐便知道皇上是极称心了,笑道:“是。世子画得可真像啊!的那日一看,便也觉得神似陛下,闻说许公爷学画并不久,又是临场画,仓促急就,就能绘陛下龙章凤质,可见确是用心了。” 谢翊含笑道:“画得样,是当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