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渺小的人类。
凌瑄点点头。
又走了一段路，瘴气渐浓，苦楝树的树叶也小了不少。
“老酆，我觉得不对，太安静了。”
刚刚成群结队的鸟躯兽不见了，瘴气也不见了。
凌瑄背后有些发凉，但是偏偏“忒弥斯之眼”什么都没看到。
“或许是我们还离得太远？”
酆都大帝也搞不明白。
他虽然自天地创生初始就以精神体的状态凝聚世间，但生命的大多数时光里都是居住于一层世界，很少来人间，他对人间的了解也仅限于超度亡灵时往生者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碎片。
记忆碎片多了就能拼凑出一张“地图”，那是人界的地图。酆都大帝就是拿着这张地图“万事俱备”的动身，可惜没想到人界的能量场、磁极什么的全和地府不同，他根本找不到那些地图上原本有的东西！
要是全都相反那还好说，可是，这是一种无规律的混乱。所以酆都大帝有时甚至会产生“那些亡灵真的来自二层世界吗？”的想法。
所以“寄生”在凌瑄身体里的酆都大帝也说不清起源之树的具体方位，甚至不知道此处还有异兽的信息。
那是一种无力感，是一种本修建起的宏伟大坝可水库根本没水的无用。
凌瑄闭上“眼”又睁开，看到的还是刚才的景象。除了流动的瘴气，这里的一切都定格生长。
凌瑄说不清这种诡异感来自哪里，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丛林渐深，植被覆盖率也提高，凌瑄不得不拿出“川芎”边砍边走，以防被那些锯齿形叶片割伤。
“应该……快到了呀，怎么还……”怎么植物一点没有烧焦的痕迹？
刚才凌瑄在撤退时注意到，谢政屿的雷引的很远，虽中心处黑云消散了可是天边外还是黑压压一片，而荣成那一击又是辐射状无差别向外蔓延……
怎么说她们现在站的位置应该有雷击的痕迹才对，也不该是阳光普照的晴天。
“不对，‘忒弥斯之眼’被‘遮住’了。”
凌瑄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看不见”，而是她根本就没“睁开”过“忒弥斯之眼”！
睁开“眼”的时间越长，所观察到的事物越多，脑子里需要处理的信息也就越复杂。
所以凌瑄每次睁开“眼”，数以万计的画面就会在脑海中闪烁，耳朵里也会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凌瑄使用“眼”的频率增加，异能觉醒度也提高，逐渐习惯了这些“噪音”，习惯到可以无视噪音的地步。
但是这次，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脑海中也没有任何画面。
一点睁开“眼”的感觉都没有，除了能“看见”。
凌瑄心想。
“还行，勉强达到世联会幻境测试的三等水平。”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凌瑄耳边响起。
“谁！”
凌瑄猛的看向四周，但是看不到任何人。
“你觉得会是谁？”
男人也不急，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她猜。
“谢政屿。”凌瑄淡淡答。
这里除了谢政屿还能有谁？
“嗯。”
只听对方在答应的一瞬间，周围突然天旋地转，整个空间破裂开来，不多时，又一个“苦楝林”展现在凌瑄眼前，那是她刚刚摔下来的地方。
“？”凌瑄不解，“这里是？”
“你跳下来的地方。”谢政屿眯着眼笑着望向那颗大树。
“刚才是怎么回事？”
“你跳下来了，我接住了；你昏迷了，我叫醒你了。”
谢政屿慢慢抚摸着那颗树，然后转头看向凌瑄：“你睡了很久，还说了梦话。”
凌瑄自然不信这些鬼话，继续问道：“幻境测试是怎么回事？”
“世联会巡查部考核的一部分，一些异兽会释放夹杂致幻成分的烟气，所以避免任务中途发生意外，每一个巡查部的队员都会进行幻境训练。”
“三等水平？”
“视脱离幻境时间和方法判定。”
“为什么对我使用幻境？”
“调查一下你‘跳下来’的动机。”谢政屿顿了顿，随即好像猜到凌瑄下一句要说什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世联会巡查部编号10以内的成员，有这个权利。”
“……”
谢政屿倒不藏着掖着，凌瑄问啥他答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调查谢政屿。
“我只是很意外，你似乎在很正常的自言自语。”
谢政屿盯着凌瑄，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你做的幻境很真实，所以我说的话自然很正常，你……不知道吗？”
“制造幻境的人也不能知道幻境之中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除了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哟，那你们还挺尊重他人隐私。”
这次换谢政屿不接话了，他慢慢悠悠的朝凌瑄走来：
“我确实接住了你。”
“你也确实是在‘白白送死’。”
“还有……刚回来……拜访朋友？”
“……如果你也有‘感知力’，那么我奉劝你别去试图感应里边儿的东西。”
“你的‘眼’少用，这里的能量场不能适配这双‘眼’。”
“哦，起源之树的事情你最好也不要问起。”
谢政屿一条一条的说着，凌瑄反应过来这是她在幻境中和酆都大帝的对话，只是谢政屿不知道酆都大帝的存在。
“还有，老冯是谁？”
“！”他知道？
不对，他说的是‘冯’而不是‘酆’。
凌瑄略微迟疑：“我刚从蒸汽朋克转学过来，老冯是我在‘蛛网’上认识的朋友，他就生活在五行朋克。”
“嗯。”谢政屿点了点头，“以后别乱认识网友，小心被骗。”
他信了？！凌瑄先是一惊，然后徐徐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