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起身走进庙里。
“许姐姐。”小鹤开口唤到,嗓音沙哑。
许谣君急忙递了水过去,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小鹤点点头,“很好呀。”一边说,一边从地上坐起来,蹦蹦跳跳地走向竹筐,兀自拿了一张蒸饼吃。
花筠仍是不放心,跟上去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无妨,已经退烧了。”
许谣君也安下心来,还好小鹤没事,不然阿常一定会担心死。
小鹤的嘴里塞满了蒸饼,看着花筠虚弱无力的样子,突然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一件事!花哥哥,你妹妹生病了。”
花筠慌乱地“啊”了一声,又问道:“是天花吗?”
小鹤摇了摇头,糯糯地回答道:“邻居姐姐说,兰兰姐是旧疾复发……”
花筠的神色突变,披了衣服就要走出去。
被许谣君叫住了。
“怎么回事?”许谣君问道。
花筠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如实答道:“兰兰自幼身体就不好,母亲说她心脏有问题,活不过……二十岁。”
许谣君的心瞬间揪起来,但还是扯住了花筠:“你先冷静,兰兰今年才十五岁呀。”
话音未落却又顿住了,活不过二十岁,又不是能活到二十岁。
可是看着花筠那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许谣君还是不放心:“你先在这休息,照顾好小鹤,我代你回去看一看。”
花筠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得回去看着兰兰,许姑娘腿脚不便,就暂且留在这里,我明日再带药和食物来看你和小鹤。”
一想到花兰弱不禁风的样子,许谣君也急了,脱口而出:“不行,我也想回去照顾兰兰!”
二人僵持之际,小鹤一蹦一跳地站到两人中间,认真地说:“那就一起回去呗!正好天快亮了,我也要帮哥哥做蒸饼,然后分给大家吃呢。”
许谣君不放心地问:“小鹤,你身体真的无碍吗?”
“当然,花大哥不是检查过了嘛!”
许谣君和花筠对视了一眼,最终认可了小鹤的提议。
回去的山路遥远又崎岖,许谣君和花筠走在两边,小鹤走在中间。
许谣君一手住着拐杖,一手牵着小鹤,凉风吹透了她的衣衫,不禁打了个寒噤。
没想到盛夏的深夜,竟也是这么的寒冷。
身体突然被施加了一股力量,许谣君惊讶地看向自己的肩膀,竟然是花筠将外袍披给了自己。
外袍沾染着对方的体温,暖流瞬间将许谣君裹挟起来,无比舒适。
但看到花筠苍白的脸色,许谣君还是拒绝道:“你还在发热呢,自己穿着,别再严重了晕倒在路上,我和小鹤可没力气把你拖回去。”
花筠从鼻孔哼出一声忍俊不禁的笑:“许姑娘关心别人的话,一向都是这么说出口的吗?”
许谣君对此嗤之以鼻:“谁关心你啦?说个事实而已。”
花筠:“……”
许谣君又说:“快拿下去,本姑娘腿脚不便,披着这么沉重的外袍,会累成残废的。”
花筠没说话,到底还是没把外袍拿下去。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人终于赶到了镇子。
看着昔日里热热闹闹的集市如今空旷无人的场景,许谣君不禁觉得难过。
路过阿常的蒸饼店,许谣君伸手指了指,对小鹤说道:“快回去找哥哥吧。”
话音未落却突然发现,小小的蒸饼店里并没有人。
许谣君不禁疑惑:“阿常呢?”
小鹤说道:“每天这个时候,哥哥早就做了两笼蒸饼啦!”
许谣君和花筠闻言,都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当着小鹤的面,谁都没有说出来。
阿常不在这里,两人也不放心把小鹤一个人留在这,只好带着小鹤一起赶向医馆。
离医馆很远的时候,许谣君在清晨的浓雾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不禁欣喜起来:“兰兰!是兰兰!”
花兰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正神色匆匆地向着这边跑来,在看到几人之后,又俯下身来喘了会粗气,这才一路小跑径直来到花筠身边。
“兄长,你没事吧?”花兰急匆匆地在花筠身上胡乱摸索了一会,又扯过对方的手腕,诊断脉象。
感知对方脉象平稳后,又掀起衣袖来看花筠手臂上的水痘。
然后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恶心天花,过几日就可以痊愈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一醒过来,就听李叔说你染上了天花,可吓死我了。”
花兰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花筠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你身体怎么样了?”
花兰道:“我没事啊,只是近来日夜操劳,有些累坏了……等疫病过去了,我可要好好睡一觉,养养身体!”
花筠看着花兰苍白的脸色,顾虑重重:“听说,你旧疾犯了?”
“啊?听谁说的?”花兰一脸震惊,“我活得好好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快,呸呸呸!”
看着花兰生龙活虎的样子,花筠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你没事就好。”
许谣君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脱下花筠披给自己的外袍,披在了花兰身上,责怪道:“你呀你,怎么穿这么薄就跑出来了。”
花兰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担心你们嘛!”
视线移向小鹤,却突然顿住了。紧接着,眼泪大滴大滴地砸下来。
许谣君立刻慌了,忙问:“兰兰,你怎么了?”
小鹤一脸不解,问花筠:“花哥哥,是不是我的水痘长到脸上了,所以把小兰姐姐吓哭了呀?”
花筠俯下身来安慰:“怎么会呢,小鹤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话音未落,却听见花兰语无伦次道:“小鹤,对不起,你哥哥他……”
说完这句,便哽咽到再也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一听到有关于哥哥的话,小鹤立刻警觉起来:“我哥哥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