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那恨不得将自己埋地里不要发出一点声响的老者,也很不好意思得从圣人身上起来。
她向圣人行礼,细声道:“那圣人可说定了,无论如何都不准二娘下山出观……臣妾告退。”
见陈贵妃远去,圣人才开口问道:“谢卿方才还有何话?”
“回圣人,臣认为,圣人尚年壮,子嗣方面尚有机会,并不急于一时。”谢公道。
机会,这些年他广纳妃嫔,无一人梦熊有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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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拍门声急促得响起。
青衣女冠不情不愿得从廊坊凭栏处起身去开门。
今夜是她值夜。
见门外是一陌生少年,又生的这般绝色,不由地将手押到腰间佩剑处,只要这少年敢跨进一步,她就敢抽出佩剑削了他的脑袋。
谁知那少年早已看破她的动作,先一步抬手指点两下,将她定身在原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绕过她向内殿晃晃悠悠地走去。
“小道长,小道长,”他漫不经心开口,那声音不大不小,却也够这座空旷的宫观回音在四周来回击撞,好像还不够似的,他又喊:“小道长,小道长。”
小道童跌跌撞撞地从内殿冲出,见又是这个奇怪的少年,于是更加烦闷,白长一张好脸,声音却像破锣嗓子似的,她蹙着眉头回怼道:“你叫魂呢!别喊了,无上恩练字呢!”
“哟,那更得看看。”那少年又要绕过她,却被小胖墩似的身子抱住一只腿,他眉头一凛,居然动弹不得。
于是他笑着将携带的一个木盒递给她。
那木盒里飘着桂花的香气,不知是什么东西,但闻着香甜,小稻咽了咽口水,还是没抵制住诱惑抬手接过木盒。
那少年逮着机会往里面奔去,小稻才反应过来,急得眼泪都激出来了,连忙抱着木盒向他追去。
“吵吵闹闹得做什么呢?”这回出来的是秋观,她在前面提着灯,后面依旧是那个灰袍女冠。
“小道长,我来找你玩。”姜平州负手向后,笑着要靠近李炤炤。
“这个点是找人玩的点吗?郎君,我们无上恩是清修。”秋观出言提醒。
小稻这时也追了进来,她眼角还噙着未掉的泪水,刚要出声告状,姜平州只能又从身后木盒里拿出一串闪着晶光的红色果子递给她。
“诶,本来想给你们小道长一个惊喜,可惜了,全喂了你们这群门神。某下次来一定多备些。”姜平州负手,对着李炤炤无奈笑着。
“无妨,”李炤炤对她们摆摆手,又对姜平州道:“平州,有什么事吗?”
“找你玩,你上次答应了的!”姜平州挑了挑眉,眼里还是含着笑。
“我这清苦,没什么好玩的,平州,你要找乐子,可不该来我这。”李炤炤摇摇头。
“小道长,某一片真心却被你说得这样不堪,真是叫某好生难过。”他抿下唇线,竟还有些委屈。
早知道他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李炤炤深呼吸,道:“也并非这个……”
“那就是高兴我来嘛!”姜平州居然挽过她的袖袍,在一众人目瞪口呆中,带着李炤炤扬长而去。
这……若非必要,无上恩可是最厌烦旁人触碰她的衣袖乃至躯体的。
果然美色误人,连一向清冷疏离的无上恩都抵制不了这样的诱惑!
少年带着她跑了好久,终于在供神的大殿停下,却被周围的灰尘呛得喘不过气,良久,他才捂着胸口道:“你们真是道士吗?供神的大殿都不清扫,一群假道士!”
“神明看不见世人的苦难,精心供它又有何用?”李炤炤不解反问道。
“你这么说倒也挺有道理,某也觉得供它何用。”姜平州哈哈一笑,又从胸口拿出一个木盒递给她,“好不容易躲过你家门神带进来的,尝尝?这可是西市最好吃的桂花糕,我拿胸口捂着,想来没凉。”
李炤炤接过木盒,喃喃念着“西市,在哪儿?”
“你没去过呀,”姜平州轻轻笑出声,“某哪天带你去,那里可热闹了,水盆羊肉,火晶柿子,都是那边卖的最好吃,还有杂耍,我跟你说那个杂耍班子能吞剑,还能从嘴里吐出火来,十分神奇,你肯定喜欢。”
“那就,过十日,带我下山。”李炤炤斟酌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