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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2 / 2)

女子立在院中。

她听有人唤那女子“娘娘”。

这位娘娘眉目微挑,看着凶神恶煞,她捻着锦帕掩着口鼻,在空中挥了挥广袖袍,好像在驱散什么,只听她抱怨道:“我紫宸殿怎会有这种地方?只怕比乞丐窝都不如,你们就这么糟蹋吾的地方?”

她抬眉打量着李炤炤,李炤炤无丝毫惧意,同样回眸打量她。

“你是二娘?”她语气满是嫌恶得问,“夜容呢?”

夜容就是乳娘,李炤炤语气平淡答:“死了。”

这位娘娘蹙了蹙眉,便是生气,她都美艳绝伦。

“她带你这么大,她死了你都这个反应,我生你一场,又……若我有什么事,只怕你更是袖手旁观。”娘娘喃喃道,盯着李炤炤眼白多过眼黑的眸子,她心中瑟瑟。

少焉,她才定了心,吩咐道:“将这边清扫了。”

原来这就是她阿娘,乳娘说得没错,她的确厌恶自己,李炤炤嗤笑。

女童弯起的唇角刺痛了陈贵妃的双目,陈家人请来的神道说过了,要这只鸠占鹊巢的恶鬼犹如提线木偶,而后上达天听,恶鬼已被制服,少司命才能为她再次招来贵子。

她直觉厌烦,摆摆手,队伍中便出来几名壮妇到李炤炤身旁,将李炤炤压在地上。

任她怎么挣扎都摆脱不开壮妇肥大的手掌,陈贵妃颔首,壮妇便从腰间拿出个卷成一团的锦带,往地上滚一圈摊开,阳光直射,映照出瘆人的银光。

“吾从前就交代过夜容,不准你笑,看来她教得不好,那便由吾亲自教教你这个废物,怎样才笑不出来。”陈贵妃语气愈发冰冷。

李炤炤心生惧意,霎时间,冰冷的钢针扎入脊骨,她浑身颤抖,通体发麻,额前冷汗淋漓,彼时冬日,空中吹着刺骨的寒风。

她疼得浑浑噩噩,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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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平州,我没事了。”

灰袍女冠素手抽出少年温暖的掌心,她站起身看向街边,又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一激灵,便扶着望台的檐柱,暗暗忍耐。

姜平州上前,又听她语气平淡道:“回元玄宫吧,我留张字条,掩冬回来便知道了。”

元玄宫,元玄……元玄!姜平州想起来了,他恍然大悟,道:“李炤炤,你是李炤炤!”

女冠端坐在桌案前写字,闻言抬首,道:“并无人说我不是。我方才已向你介绍过自己了,平州。”

“某意思是,你是元玄公主,李炤炤。”姜平州将一切连接起来,心中更是了然,难怪她这么个万事不好奇的人,竟然会想来观礼,还弹琴相送。

“嗯。”李炤炤埋头写信,并不理会他莫名其妙的兴奋,良久,才道:“所以,我不是小道长,兕子与我同胎姐妹,算起来,我也是你姐姐。”

少年顿时蔫了,又道:“我听宫中说,没有圣人旨意,你不能随意下山。”

李炤炤将写完的信拾起,捻在手中吹了吹,“无妨,他又不知道。”

姜平州含笑看她,烛火照着他额上花钿,更显浓丽,他慵懒撑头,问:“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不知道?”

烛光映着李炤炤的脸,不似以往苍白,微微发红,才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那就随他知不知道,”李炤炤起身,漠然道:“走吧,平州,我已然知晓回山的路,不劳你送我了。”

“不行,你不知道,我送你。”少年也跟着起身。

“我知道。”

“你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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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女冠驾马追二人至巍峨辉煌的宫城门口。

霎时了然,心中难掩震惊,细思李炤炤与老丈相处细节,确认无大碍之后,又隐约想起李炤炤无召不得下山,并非她不在意,就像李炤炤说的,圣人看不见元玄宫,想来此次遇见圣人只是偶然。

若圣人要发落,只怕方才就发落了,圣人无怒意,反而对李炤炤很是好奇……

掩冬怀着满腹混乱心思拉着缰绳掉头往永嘉坊驶去。

高胖侍从回眸见青衣女冠已然远去,才向圣人拱手道:“圣人,她走了。”

圣人抚须,“这定不是李道长叫来追踪的,仆高邑,她不约束底下人的行为,却能让底下人对她敬畏。”

言罢便畅怀大笑踏上金撵,他想,他的困境或许即将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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