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首叹息,交代贺环洙的女侍要看好她,不可让她失态于人后,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姜国公府。
她心中焦燥,走时并没注意到女儿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李炤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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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充满不安与焦虑的脸庞,仿佛不断扭曲地朝着崔青阳的方向挤眉弄眼,崔青阳只轻扫过一眼,便回眸与怀中女子咬起耳朵,并不在意李奉的眼神暗示。
他甚至都不用去猜测李奉想说什么,内心轻嗤李奉是个寡懦的蠢货,李炤炤不过头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便大惊失色。
他将目光投向与人携音伴舞的祖父,祖父倒是面上不显,只看得出祖父在宴上酣畅,兴致极高。
李奉见崔青阳并无表示,焦灼着握紧拳头,他家在圣人登基后便再不敢多出现在人前,父亲怯懦,所以争不过圣人,可他绝不会做像他父亲一样的怯懦之人。
圣人无子,德王家的李鹫咳一声都能惊动太医属,他几个弟弟尚且年幼,这个位置命中注定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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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圣人之女,庆阳公主常随陈贵妃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这位元玄公主从未见过,据崔夫人的说法,公主在观中修道,崔家九娘就随侍在侧。
女郎娘子们的目光频频投向她,新鲜又好奇。
曲水流觞的河渠映照点点灯光,浮光跃金,一只只酒杯置在荷灯的花瓣芯内,随着水流飘浮摇曳。
女侍替娇贵的女郎拾起一只荷灯,将酒杯放在女郎案前,女郎端起酒杯,掩袖轻抿,将荷灯内嵌的绢纸取出,又提笔伏案在绢纸上写下一首小诗。
她默完诗句,抬眉对向李炤炤,语气颇为自傲:“元玄公主久居山林,可知曲水流觞这等雅事?”
“略知一二。”李炤炤木着脸,唇线平直,注视着贺环洙的方向,眼神无悲无喜。
关注着她的女郎则心知好戏开场,谁不知贺小女郎心慕姜十二郎,姜十二郎好颜色,出身又尊贵,还得圣人恩宠,许多女郎心中暗藏爱慕。
可谁敢像贺小女郎一般追着赶着向着姜十二郎?
贺小女郎同样显赫,姨母又是当今最为尊贵的女人,陈贵妃。
在所有人都以为姜十二郎与贺小女郎亲事板上钉钉时,却在今日横空冒出位名不见经传的公主殿下。
不知内情缘由的人自然想着,外甥女到底比不过亲生女儿,姜十二郎这样的好儿郎,是做自己女婿好还是做外甥女婿好?答案一目了然。
“那便请元玄公主同乐?”贺环洙语气讥嘲,一位久居山林的公主,对她来说不过乡间村野,如何配得上惊才艳绝的姜十二郎?
想起那日姜平州在花萼楼羞辱她的话,她不由气上心头,打量着李炤炤的身姿样貌,虽是美人,可呆滞又木讷,活像个傻子。
李端端眉心微动,抿紧唇线,欲呵斥贺环洙无礼,李炤炤却拉住她的手腕,摆首:“兕子,我无事,你不必担忧。”
李端端并不知她同谢公习书,所以不免怕她因一时之气,在长安贵妇中失态。
也知她心性固执,做好决定便不会轻易放弃。
“兕子,我今日随平州赴宴,便做好被人瞩目的准备,你不必担忧。”她再次安慰。
在李炤炤颔首后,李端端身后宫娥才将荷灯从河渠拾起,同样摆放置好在李炤炤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