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想达到什么水平呢？”
“跟你可以用中文自由对话的水平。”
林安音默认“你=中国的native speaker”，所以并没有多想，“自由对话的话……我觉得得每天都学才行，然后语言本来就是交流工具，多学多运用，进步会比较快。”
“好，那就每天。”
“你每天都可以？”
“这一个月的话，每天都能抽出两小时的，但具体时间还是看林老师。”
“行，那我晚上回去做个时间表，把我合适的时间填上去，到时候发给你看看。”
“没问题，时薪还需要加吗？”
“不用加了，已经很多了。”
“好，需要加的话，告诉我。”
这就是不差钱的总裁吗，加钱说得跟加菜一样简单。
饭后，谢观尘执意要送她回家，林安音没办法，只好跟着上了车。
林安音对豪车没怎么了解，但即使如此，她也能从路人艳羡而惊讶的目光中看出谢观尘这车绝对又是她活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坐在车上那刻，巨大的差距感将她笼罩，林安音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在餐厅的那些小女生心思荒谬至极。
害羞什么呢？心动什么呢？
他言行举止温和有礼，难道不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绅士吗？
换句话说，今天如果不是她林安音坐在这，换成另一个女生，谢观尘也会这样对待她，这是他骨子里的素养。
如果说坐上豪车这刻已经冲击到了林安音，那么当豪车开到她那个“贫民窟”小区的时候，在邻居们投来好奇甚至有些诡异的眼神时，她受到了真切的打击。
包.养。
隔着车窗，她听到了这样的字眼。
“是这儿吗？”谢观尘还在慢悠悠开着找停车位。
她开始庆幸，他听不懂中文，否则，她会更难堪。
“就在这里停吧。”林安音不愿他再往前开。
“到了？”
“对，到了。”
“好。”谢观尘缓缓停住车，然后准备解安全带。
“你、你干什么？”
“送你回家。”谢观尘神情自然，“我想这是我应该做的。”
见他要下车，林安音连忙拉住他的手腕，“别！”
谢观尘垂眸看向手腕，林安音很快就松开，解释道：“我、我觉得不太好。”
“为什么？”
林安音脑子混沌一片，张口就来，“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说完，她开始后悔，这句话用英文说出来的效果比中文还要炸裂。
谢观尘笑了，“可是，送父亲回家也是我应该做的。”
“我的意思是……男女之间，应该保持距离。”
谢观尘想了想，妥协道：“好，我尊重你的想法。”
下车后，谢观尘冲她挥了挥手，笑容温柔，“改天见，林老师。”
林安音回应他后，几乎是慌乱逃走的。
“哟，小林，想不到你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居然搞了个这么有钱的对象啊。”电梯里，对门大婶拎着包大葱对她说，“别看婶子上年纪了，那车我可是知道的咧，要好几千万的咧。”
林安音习惯性站在电梯角落里，“那不是我男朋友。”
大婶明显愣了下，“你该不会……小林啊，你可不能学现在有些年轻人，搞些没名堂的东西哦。”
林安音见她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的陈姨，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别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婶子也是怕你走歪路嘛。”陈大婶想了想，还是皱眉说了出来，“今天傍晚，我看到有人往你家门上贴东西，小林啊，贷款害人，可别去碰。”
“我没有……”林安音忽然想到林季深的事，“我知道了，谢谢陈姨。”
出电梯后，她没来由地问了句，“陈姨，您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大婶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们其实接触不多，但今天又是几个社会小子上来贴催款条子，又是看见她从豪车下来，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以回答，“我的意见，也不重要嘛，你自己过得好，就好。”
……
林安音撕下贴在门上的催款条，开门进屋。
她甚至有些不敢开灯，尽管她总是会把这不到30平米的小屋打扫得干干净净，但逼仄的空间，有些翘角的木地板，发黄的墙纸，无疑不在提醒她：
这就是云泥之别。
*
小区楼下，谢观尘久久没有离去。
他靠在车身上抽完了一根烟，今天没有会议，他也没有喷发胶，碎发自然垂在额前，黑色风衣着身，衬得他身形越发高大，气质矜贵。
这时，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士大胆地靠近了他，趁着他叼烟的时候，将打火机凑了上去。
谢观尘微微偏头，避过她的打火机。
女人只当他是欲拒还迎，笑容柔媚，“先生，可以认识一下吗？”
或许是谢观尘刚刚看向小区高楼的眼神太温和，又或许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气质并不疏离，女人觉得，她应该是有戏的。
可是谢观尘却从唇间扯下了那根烟，然后丢进前方的垃圾桶，看向她的眼神漠然而冷淡，“不好意思女士，我对你不感兴趣。”
他说着一口标准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