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拎个小酒坛蹦跶着回来，“我身上没那么多钱，只能买一小坛，你们省点喝……”见亭子里陶醉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而师傅却不见了人影，“陶公子，我师傅跑哪去了？”
陶醉侧头，“道长去其他地方喝酒了。”
“都叫我去买酒了，还不等我。”柳芊芊撇撇嘴，跺了下脚就要去找人。
陶醉见状转过身想叫住柳芊芊，柳芊芊自己却像想到了什么先停下了脚步。
“这酒给你喝，不给师傅喝，谁叫他老是丢下我。”柳芊芊把小酒坛放石桌上后跑出凉亭。
陶醉忙叫住她，“柳儿姑娘，请等一下，陶某有话想对你说。”说着朝她走去。
柳芊芊刹住车，回身问道：“什么事？”
陶醉凝视歪着头的柳芊芊，正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带有些许疑惑看着自己。
他暗道陶醉啊陶醉，你还在犹豫什么，一直把心意藏在心里只会再次失去心爱的人。
可心里又有另一道声音告诉他，如果柳儿对你一点情意也没有，那以后见面岂不是会令她感到尴尬感到不适。
不会的不会的，陶醉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柳儿对他没有情意，为何一次次在他有难之时挺身而出，舍身相救。
“陶公子？”不是说有话要说吗？怎么还走神了？
瞧着陶醉的表情有点复杂，柳芊芊心下一惊。
糟糕，不会是陶醉知道我喜欢他了吧！反正今天都拒绝钟素秋了，干脆趁热打铁再多拒绝一个。
两人四目相对，清澈如水的眼眸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柳芊芊的担心在陶醉深情的注视下慢慢消失，空气中逐渐弥漫起暧昧的气息。
柳芊芊缓缓移开视线，被喜欢的人一直注视着心脏可承受不来。
脚步往后挪了一下下，柳芊芊换上欢快的语调道：“陶公子要是忘了想说什么的话，下次再说吧！我先去找我师傅了。”再不走她就要自作多情会错意了。
陶醉一急，几步上前眼疾手快抓住柳芊芊的手腕，看到她受惊的模样，又急忙放手，双手握紧又松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经今日在钟家一事，我才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花姑子不怕艰难险阻只为和安公子在一起，安公子手无缚鸡之力却为救钟姑娘不顾自身安全，钟姑娘一个大家闺秀都能在众人面前大胆表明自己的心意，而我却一直犹豫不决，实属不该。”
柳芊芊瞪大了双眼，心脏怦怦直跳。
夜风吹过，发丝轻拂在脸上，她听到陶醉深情地对她说：“柳儿，我心悦你，爱慕你，钟情于你，不知你……”
没等陶醉说完，柳芊芊便已扑到他的怀中，“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吗？我书读得不好，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说得更直白一点，我听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令人捉摸不透的话。”
陶醉喜欢她，陶醉也是喜欢她的……
她不是单思，她付出的感情并不是毫无意义，她得到了最想拥有的回应……
陶醉知道怀中人已经给了他答案，一颗久久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抱紧柳芊芊，抑制不住激动的心和想要上扬的嘴角，低下头在她耳边认真地道：“柳儿，我爱你。”
柳芊芊抬起头，双眸噙着喜悦的泪水在月光下越发明亮，她露出灿烂的笑容，道：“陶醉，我也……”想要回应的话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脸上，她猛地推开陶醉。
一时的惊喜冲昏了她的头脑，明明一直告诫过自己不能深陷对陶醉的感情，怎么会忘了呢?
花姑子哭着哀求父母让她和安幼舆在一起时的画面和两人成亲时明明是喜事，大家却愁眉苦脸的场景都一一闪过柳芊芊的脑海。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受伤或许她还不会那么难过，可怎么陶醉会喜欢上她了呢？
“柳儿？”陶醉见柳芊芊脸色煞白，担忧地走近她，却被她躲开，“你怎么了？”
“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柳芊芊摇着头喃道，满脸泪痕地抬头看向陶醉，声音逐渐提高，“我们不能在一起的，人妖殊途，陶公子就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现过吧！”
陶醉手快把要逃离自己身边的柳芊芊拉回，紧紧抱在怀里，不管她怎么挣扎也不松开，失笑道：“可以，我们可以的。”脸颊湿润，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他也落了泪，“道长跟我说过我们身份的特殊性，在一起不会连累到对方。”
“真的？”柳芊芊平静下来，带着哭腔问道。
“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柳芊芊终于忍不住在陶醉怀里放声大哭，双手紧紧攥着他背后的衣服。
胸前的衣襟被柳芊芊的泪水弄湿，可陶醉丝毫不在意，他现在才知道在柳芊芊的哭声里藏着多少因人妖殊途不能对他诉说的感情，一直压抑在心底产生了多么痛苦的委屈。
不远处的屋顶上，癫道人望着廊道上紧紧相拥的两人，松了口气仰头喝下葫芦里的最后一口酒。
翌日，柳芊芊睁开眼睛时，哭过的双眼酸得难受。
阳光从半掩着的窗户投入，她愣愣地盯了一会，逐渐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嘴角抑制不住慢慢上扬，然后抱住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我和陶醉在一起了！
我和我妈看上的男人在一起了！
滚动停止，柳芊芊心道怎么这话有点怪怪的。
不管了。
又开始兴奋地滚了两下，直到传来开门的声音。
陶醉推门进去，刚在门口他听到里面有动静，以为是柳芊芊醒了，怎么现在又静悄悄的？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他走过去轻声唤道：“柳儿，你醒了吗？”
柳芊芊的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回了一声“嗯”。
陶醉坐到床边，轻笑着伸手去拉柳芊芊的被子，“起来了，我买了点吃的。”
柳芊芊背对着陶醉坐起来，回头对他傻笑。
“怎么了？”看见她笑，陶醉也忍不住笑起来，抬手去帮她理顺头上的炸毛。
柳芊芊摇头，转身扑到他怀里，扬起小脸看着他，“我只是觉得很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