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是这样吗?”
阿茉儿用同一只指头点了点裴沽方才落笔的纸张。
【亲完,再将他脸上的泪抹去。他定要沦陷在你的温柔浓情之泪中!】
见裴沽没反应,阿茉儿继续开口说:“这不是我的泪,我也未曾亲你。但我想理论或许相通?是这样吗?”
裴沽抿抿唇,干唇上才湿润了半分。
“不用、不用喝。”裴沽补充道,面上却带着一丝躲闪。
“哦,我记得了。”阿茉儿笑,又问,“你为何哭?为了给我做练习么?”
“小时候,我哥老收拾我。现在长大了,一心虚,还是会下意识落泪。改不掉了。”裴沽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是不是有点儿丢人?”
阿茉儿闻言轻笑出声:“是有点儿。”
裴沽听了这话,心头莫名一沉。
忽然,窗外传出簌簌声,打破了二人的对话。
阿茉儿快速收起面上的调笑,挪步到窗口旁,将窗子推开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往下瞧去。
窗外的声音很快消失,从那缝隙处也未看到什么人。
阿茉儿眯起眼,裴沽亦是皱起了眉头。
“你身手如何?”
阿茉儿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条丝帕,又从镜旁捏起一个短钗。她将两物放在桌上,才开口问裴沽。
“还行。”裴沽对阿茉儿的行为不解,却没问话,只顺着问题回答。
阿茉儿捏起了钗子,将自己的手腕落在丝帕上。
裴沽拧眉,问:“窗外是谁?”
“不知。”阿茉儿手上的动作一顿,回。
“你要做什么?”裴沽瞧着阿茉儿的手,她捏着钗子,就要往自己的皮上划。
“嘶——”钗尖刺入皮肉,阿茉儿吃痛出声。
下一刻,血滴顺着小臂留到了帕子上。
洁白的帕子染上一团暗红色。
阿茉儿将钗子放到一旁,又去自己的柜子前取药。
她含笑,走回桌前,下巴点了点那方手帕,对裴沽说:“如果我猜对了窗外是谁,那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裴沽并不愚钝,已明白了阿茉儿做的这是何物——落红帕。
阿茉儿眯着眼,再次瞥向窗外。
谣言,若是只有言。时间久了,虽不会消失,可终究缺了些信服力。尤其是当谣言的听者中,有受益于我的,或是想要与那传播人作对的,只有言便不足以服众了。
他要证据,那我就给他。
哪怕是伪证,哪怕这证据从另外的角度证明了他拿女子落红帕的下流。
被质疑时,反驳是人的本性。
即使,他知道被质疑的本身就不是真相。
“陪我演场戏,好吗?”阿茉儿看向裴沽。
窗外,赛恩立于那二层小楼的墙侧。
他哼气,不屑地听着楼上女人的哼叫声,以及她与男人的亲昵声。
“荡.妇!”赛恩嘴上说着,手脚不安,来回踱步。
若不是忽然起了些质疑他的声音,他何须来到这儿来琢磨着能找到些阿茉儿不知羞耻的证明呢。
“贬低个女人本是个多么容易的事儿,如今竟然还需得我自证。原本就是个拉拢些群体作乐立威的注意,如今被这女人搞得这么麻烦。”
赛恩在心间烦闷,那屋内的欢好声不止,他在屋外踢着石头泄愤。
屋内声音渐止,烛火也随之熄灭。
阿茉儿与裴沽躺在床头,衣衫完好。这是今日二人演的第二出了,苏鸣那一遭要眼见,赛恩这一遭要耳听。
暗夜里,在无光中,裴沽面上带着一丝羞意。
裴沽的心跳声在此刻的寂静下显得格外吵闹。
借着月光,裴沽瞥见枕上有一串血滴,顺着血滴瞧过去,阿茉儿的手臂上的伤口正往外渗血。
他起身,伸出手捏过她方才拿出来的草药,为她敷上。
“早知便划破我了。男子血多些,不怕流。”裴沽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阿茉儿笑,眼睫弯起:“那不成。你这京都来的公子哥儿,谁知道是不是什么权贵?说不成还是那皇亲国戚。用你的血,我怎敢的?”
裴沽为阿茉儿包扎的指尖凝滞一瞬。
“嗯。”他闷声应答。
包好后,裴沽抬眼,又撞进她的眸色中。
鬼使神差,他说:“我叫裴沽。”
阿茉儿盯着自己胳膊上丑陋的包扎,拧着眉头,满不在乎应答:“哦。”
“…”
裴沽瞥一眼黑漆漆的窗外,贴身侍卫在对面的树上,也听不见。
他俯身,凑到阿茉儿耳旁,轻声说:“我是三皇子。”
“啊?”
阿茉儿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些,又侧目看过去,忽然笑出声:“你别闹我。”
裴沽又想开口,却被阿茉儿打断:“嘘!”
“你现在从这窗户翻出去。最好要从楼下那人的眼前溜走。切不可被他抓住!”
阿茉儿手扶着裴沽的肩头,神情认真地嘱托。
窗外,这暗夜些许寒冷。赛恩蹲在墙角,一阵寒意掠过,他没忍住打了声喷嚏。
没过多久,他瞧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从阿茉儿窗内翻出。于是赛恩赶忙躲到一旁,内心再次翻涌一波对阿茉儿的不屑。
在赛恩瞧不见的地方,与那翻窗而出的男人一同离开的,是一袭黑衣的贴身侍卫。
那裴沽的侍卫在树上蹲的时间比赛恩更长,此刻终于能动,他才追上裴沽,打算好生“敲诈”一番。
没成想,那侍卫还没开口,裴沽倒先从自己领口掏出一袋银子。
“别告诉皇兄。”裴沽将银子扔给侍卫。
侍卫接过,满心欢喜。
随即,却又补充道:“你说哪件儿?跟楼弃的关系,裸着身子,还是…”
侍卫的嘴被裴沽伸手捂上,只听见从指缝中传出的只言片语:“和…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