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难得的笑意,“沈堰。”
“你可算来了!”沈堰双手一拍,不耐烦褪去。
身着冰蓝色丝绸长衫,竹叶滚边,沈家算不上富家大户,但其医馆,在本地是赫赫有名,无人不知,至于沈堰,玩世不恭,落拓不羁,也是有名堂的。
“这些人,死性不改。”
见凝萱神色不喜,沈堰忍不住吐槽,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们又欺负你了?”
“没有。”
沈堰眉头拧起,开口道。
“不如还是按我说的办?”沈堰比凝萱高过一头,语气松缓,“你叫我声兄长,我呢!把你带出卫家,我们沈计虽不如你们卫府富裕,但至少,你不用受那冤枉气,你若是愿意,跟着我哥学些药草医治,以后,给你找个俊俏的如意郎君,日子肯定好过现在……”
沈堰抬手搭在凝萱肩头,声音抑扬顿挫,将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同样的话,他也不止一次向凝萱提起。
卫家对她这私生小姐本就鄙夷不屑。近些年,凝萱潜滋暗长,渐独当一面。只是谁叫她毕竟是个小女子,敌不过他们人多势众。
“你不必同我客气的!”见凝萱不说话,沈堰以为她真在思量。
七岁那年,他跟随父亲与卫老爷治病,他贪图玩耍,无意间闯入卫府偏院,便见那身着单薄的小女孩正往臂膀上涂抹药膏,他自小风流,见这丫头生了张漂亮的脸蛋,正欲上去嘲笑一番。
然那小女孩愣神间,已将他推入冰凉池塘中……一双倔强的眼神不屑地瞅着他。
两人不打不相识,算是七八年的旧友。
“你瞧他们敢欺负我吗?”凝萱沉默,“我是个大人,能保护自己。”
她拒绝,一如既往。
“你总是这样……让我这个做朋友的心生愧疚!”沈堰感叹,做出十分夸张的动作,他凑到凝萱耳根,“你……是不是怕引起流言蜚语?”
“滚……”
可沈堰不在意,若是他俩行性端正,人言何所畏惧?
“你不要以为大我两岁,便能对我颐指气使。”凝萱啧啧道,“我可不是会轻易上当受骗的小孩子。”
这是事实,只是沈堰家中排行老二,上有大哥沈诚顶梁,自不必多关心家事。
若比他大哥,六七岁时便已在家中药坊帮衬打理生意,如今,已是沈计未来的当家,更是精通医理的大夫。
反观他,还是吊儿郎当,不成气候。
“你……”
“想做我兄长,下辈子吧!”
凝萱停在摊贩前,花灯式样繁多,造型美观,新颖别致。
她指着其中一个,上印着只机灵的狐狸,玲珑剔透,栩栩如生,她看向沈堰,“这只漂亮。”
沈堰于是买给她。他虽非腰缠万贯,但这点子心愿还实现得起。
两人随意在店茶坐下,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乐声盈耳。
“前几日与我大哥去了西域,你猜带回了什么?”沈堰常被迫跟着出入各地寻访名药,所见所闻所得,皆会分享给凝萱。
“什么?”
“一种花,会吃人的花。听人好像说,用什么曼陀罗汁液提取而成,闻一闻便会中毒……”沈堰“咦”地抖着身子,作惊讶状,“而且,要养那花,必须用人血,新鲜的人血……”
越说越悬,活生生说书人的鬼故事!
……
没隔多久,沈家的人便追了过来。
沈府高轿停在不远处,凝萱催促他,自己走得更急。
沈堰离开后,凝萱从桥栏探出半个身子。她望着那快要燃尽的花灯,路过垠河时,将其推入水中。
第二日,提亲的人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