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宵宁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家,妈妈满脸笑意看见她又收起笑,拉着她神秘地说:“今天有人路过来讨水喝。”
她端着碗边吃饭边看妈妈,好奇问:“然后嘞?”
“那个人是个算命的,不知道从哪儿来,就知道我们家有一个女儿。”喻宵宁对这些算命起卦的还蛮感兴趣,更好奇了。
“喝了水他就给算了算,说你以后会过得很好。”
喻宵宁记起来,其实不止一个人,很多上了年纪的人见她都会说她是有福之人,以后会过得很好。
所以她经常懈怠,但也因此原谅自己,觉得命运自有安排,说不定这种懈怠本就是命运定下的,最后给她的结局一定会是很好的。
她随便搭了趟公交车,又随意挑了个站下车,人行天桥下的树下有人摆着摊算命,她拉开那个小板凳,坐下:“给我算算吧。”
那老人捋了捋胡子,问她:“算什么?”
“算……我以后过得好不好?”太阳正烈,她看一眼时间,四点过。
那老先生连她的生辰八字都没问,她也看不出到底是准还是不准,反正最后那个老先生跟她说:“姑娘,你这卦象……”
她坦然地点点头,“嗯”了声,手机屏幕亮起来,小羽给她发消息了,她摁灭手机,看向那老先生:“您说。”
“这本卦为益,六爻变,为屯卦。元亨,利贞,但刚柔始交而难生。”
她听不懂这些话,顿了顿,还是开口:“我听不懂。”
“你最近是不是感情不顺啊?”
喻宵宁抬头看了眼天,被阳光晃了眼,她没说话,看着老先生。
“我只想问问,我以后过得好吗?”她缓了缓才开口。
“嗯……以后会过得好,但现在呢,不会太好。”老先生晃了晃头,“刚开始嘛,都不太好。”
她笑起来,舔舔唇想说话,想到现下的境况,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先生同她说了一堆,什么“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她听半天,只总结出来一句:“总之我就是情感不顺?我现在不突破一下,就还早着呗?”
老先生摇摇头:“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喻宵宁付了钱准备走,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顶多也就是半仙的水平,说了一通话,一听都是书上背的,根本没给她一个结论,出来支个摊唬人,就没指着能有回头客,全是一次性顾客呗。
“哎哎,别着急啊姑娘。”
“你看啊,这个卦,不出为利,应知退而不进。”
喻宵宁站起来要走,那老先生还在说:“虽然现下困苦,但是最终是好的。”
进入六月,离校的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她已经在准备收拾东西回科林了。
上次说回科林其实只是临时起意,去年的秋招她没去,开春之后的春招她也没去,后面的各种招聘会她都没去,现在连个工作都没着落,辅导员为了专业的就业率天天给她打电话,询问她的找工作进度。
但回科林先找个工作过渡一下,慢慢来也不着急。
离校那天她和小羽约了饭,在校门口她们常去的那家店吃了顿饭,
她拖着行李箱出学校,小羽帮她拎着包,一出校门就看见向沉的车停在那儿。喻宵宁装作没看见,要和小羽一块过斑马线,向沉却先过来了。
他去拉她的行李箱,对小羽说:“我先跟她说两句话,可以吗?”
小羽没什么意见,她都不知道喻宵宁已经分手,于是她说:“那我先去店里,你也一起来啊。”
喻宵宁握着行李箱拉杆不放:“就在这儿说了我去吃饭。”
司机下车来在他俩的僵持中拿走了行李箱,要放到车上去,喻宵宁拦住:“不用了。”
“去车上说。”向沉去拉她,她避开手。
“就在这儿说。”她坚持。
“我们的事情不是说了分手就能一下全部断干净的,上车说。”向沉没再碰她,只伸了伸手示意她上车。
喻宵宁站着不动还是拒绝:“一两句说不清楚就不用说了,小羽还等着我呢。”
向沉看向她,去拿她手里的手机,她已经重新贴了膜,不见裂缝了。
他用她的手机给小羽发消息说今天先不吃了,下次再约。
发完消息就去拉喻宵宁,校门口人也不算少,喻宵宁不愿弄得太难堪,还是被他拉上车。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司机已经开出去一段了。
“什么意思?”她抽出手坐到窗边,离向沉远一点。
“宁宁。”向沉喊她,但不说别的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还和小羽吃饭呢。”
向沉把手机还给她,她才发现那条消息,小羽回复说了好。
“我陪你回科林。”
“你没事吧?”她转头看他,难以置信。
“等你想清楚了,放下了,我们再回华江。”
喻宵宁只觉得荒谬,向沉这是在做什么?
“你打算把我拴在你身边吗?像养只宠物那样关起来?”
“不是,我说了给你时间,我不会伤害你的。”
车直接上了高速,喻宵宁不再说话,她没有选择,只能和他回科林。
喻宵宁本以为他要回松平她家,可到了科林,车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她扭头看向窗外,路牌上写着木通,木通县在科林另一边,同竹山县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她长这么大都没去过木通县,也不认识路,她没得选,只闭上眼睛又开始睡觉。
然后就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在床上躺着,衣服已经换成睡衣了,屋里开着一盏床头小灯,她躺着没动,借着昏黄的光看这个房间。
有人敲了敲门,她没说话,门外是个女人的声音叫她:“喻小姐,吃晚饭了。”
房间窗帘拉着,她看不出几点了,手机也没在,她翻身下床开了灯才发现这个房间那么大,但找遍了房间也没有手机,行李箱里的衣服没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