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绒同萧潇告知,转身便进了府里。
一名小厮迎上前来,想要接过秦绒的外衣,却被他伸手挡住:“去花园,箭几枝月季。将那几盆上个月受了寒,快要死了的,连根刨出来,绑在一起,找个玉盆放进去。”
小厮不明就里:“公子,那放土吗?”
“嗯?”秦绒眉头凝成一大团,他扭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手下:“不放土,让它现在立马死了好了,我正好送礼呢。”
另外一名小厮小跑过来,伸手打了一下那人的头:“蠢东西!不放土找玉盆做什么,现下干死怎么往外送。”
他又连忙作揖:“公子莫气,小人这就去挖。”
另一头的马车上,萧潇正在闭目养神,听得门帘外愤愤的守城,宽慰道:“你不要表现的太明显,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
守城蹭的一下转头:“公子,这下贱人家竟然三番五次的纠缠不放,怎么就这么让人难受。”
萧潇听到“下贱”两个字,心中不由得一颤,许多刀剑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驰而过。
她微微开口:“这世间,下贱的人,就没资格做一些事情吗。”
守城并没有听出话里的悲凉,只一个劲儿又说道:“商贾之流怎么能和您的身份相比,他几次贴上来纠缠公子不放,怕是盯上了公子日后的大好前程,为自家的产业博得一个保障和支持罢了,公子要小心啊。”
萧潇不语。
守城只当是自家主子疲乏了,又狠狠的损了秦绒几句。
萧潇沉默听完,又一言:“下贱之人,是不是做什么事,都让上品之人觉得可笑之极。”
守城还想说什么,秦绒正巧出来,抱着一盆红艳的月季,走向马车。
守城不自觉的撇嘴,并送上一个大大的白眼,秦绒权当没看见,自顾自的高兴着,挑开门帘,引得车檐上吊着的铃铛丁宁作响,他一个侧身,挪坐到了马车里。
车内顿时香气异常。
萧潇看着他怀里的那盆月季笑道:“秦公子究竟是有什么魔法,竟然在一整片的小山上种着月季,还能经历整个寒冬。
秦绒:“你想知道,那就再去我家一趟,自己去看看,我只给你再打开一次。”
萧潇看着秦绒的眼睛,嘴上是真诚的笑,“我觉得什么花,若是只能藏着掖之来欣赏,也就失去了应有的趣味。”
秦绒捻下一只花递给她 :“重要之人见重要之物,花是我养的,我想让谁见,就只能让谁见,这并没有什么道理。我是他们的主人,我让谁去赏,谁就是这花最大的贵人,自然能有最大的趣味。”
说着,秦绒又捻下一朵开得正佳的花,别在萧潇的腰间:“这就不是藏着掖着了,你闻,香吧!”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着哑谜,转眼之间马车便摇摇晃晃的停到了张家门前。
有人打着伞迎上前来,萧潇答谢之间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清透明亮,正洋洋洒洒的同院子里的人讲着话。
细小的雪花洒在伞上,吹打出细细簌簌的声响。
萧潇拍打掉身上衣摆的湿雪,抬头之间便听到那人停下交谈,转向叫自己的名字:
“子卿!”
顾程思一身鹅黄,高挑束发,顶着双肩白雪,一脸晴朗,站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