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书卷气,压不住骨子里透出的倨傲和疏冷,上挑的眼虽深邃好看却过分目中无人,尤其是看向初禾的时候。
连夜赶来的女孩几乎被雨浇透,圆溜溜的眼里全是天然的无辜,举手抬举还带着初来乍到的拘谨,冲大家腼腆地点头。
真烦。
金泽圻险些啧嘴。
要不是颜落星出任务回不来,这边怨气短时间暴增又必须镇压,其他面试的人员不是联系不上,就是一听到这大半夜要镇压怨灵就吓得挂电话,他也不会找这个一看就很菜鸡的沙丘猫。
金泽圻没说话,不代表向初禾感觉不到那股嫌弃。
确实,她这样的女孩,看着就是很弱。
灵族,即有灵力者,它们有掌握机缘修炼成人形的,亦有靠着血脉传承天赋的。总之他们自古以强者为尊,强大的血脉甚至自带威压。如今随着时代变迁,灵族与人族交融血脉逐渐稀薄,尚武的思想也就弱化了,武力不再是衡量一个灵族能力的唯一标准。
这种变化其实体现了公平,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是强者,强者也没有资格再一味欺压弱者。
但地府不一样。
地府灵官是铁饭碗,福利待遇好,但他们都是凭本事吃饭,太弱的灵族在这儿基本是死。
确实有很多人走后门进来想蹭个岗位,最后还剩半条命的都赶紧提了离职。
在场的这些鬼差什么也没说,但心里一致都认为这个弱得和纸片一样的女孩撑不过今晚。
金泽圻道:“按计划,一队去西边,二队和我往东边走。”
“是。”
看大家整装待发,向初禾忍不住问:“那……那我呢?”
金泽圻没答。
何喜道:“麻烦你和吴叔在门口这边,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吴叔是一个大腹便便的鬼差,正坐在柱子边憨憨地和她招手。向初禾当即明白这是要她看门。这对一个实习生来说并无不妥,不用深入现场甚至是一件好事,但向初禾不愿意。
这座大楼散发出一股血腥味,带着淡淡的花香。
她死都不会忘记这气味!
这和她爸爸向军失踪那天,在屋子里残留的陌生味道一模一样!
她进地府就是为了找到向军!
她必须进去!
向初禾柔弱的眼底无声淌□□人的寒芒,目望着金泽圻带人往楼上去,正考虑怎么脱身,整座大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尘砾如雨噗噗洒落,不知谁惊呼一声“快跑”,紧接着地面掀起一股冲天的红色巨浪,瞬间将所有人吞没!
——
向初禾险些溺死在这甜腻的血水之中,她被水流卷了两圈便迅速唤醒灵印,银白灵力化成薄薄一层光罩,轻柔地舒开腥香血水,身子一坠当即落在坚实的地面上。
“咳咳。”
咳嗽一阵,她拧干衣服上的血水。站在幽暗的长廊里,尽头是黑洞洞的虚无,沿着地板吹来寒凉的风,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呼呼低吼。
她又理了理还在滴水的短发,刚抬脚走了两步,地板上悄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抓住她细细的脚踝,僵硬冰凉的触感瞬间酿成发麻的寒意蹿上颅顶,紫黑的指甲就要嵌入她的皮肉。
若是普通女孩面对这一幕定是要尖叫到破了嗓子,向初禾却眉头都未皱,用还湿的右手指飞速在左手手心画了什么,紧接着口中低喝:“封灵!”手心水迹随之光芒大绽。带着这发光的图案,她蹲下身往脚边地上一按,下一刻,那紧抓着她的鬼手瞬间松开了她,同时地面之下爆发出一阵刺耳无比的嘶吼,透着无尽的痛苦!
一簇黑色雾气自地上飘出,散于无形。
从被抓住到这怨灵消失,短短三秒。
若是金泽圻,或是任何一名鬼差在场,都会惊叹于向初禾施法的速度和展现的法术威力,放眼泱泱灵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不足三成人!
她根本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柔弱!
甚至强得离谱!
向初禾对这小小的插曲习以为常,继续往前,又一股带着浓烈血腥气的狂风贯穿整条走廊而来,因为鼻子太灵,向初禾几乎要被熏得窒息,眼前一阵发黑。
她撤退一步,艰难地撑起眼皮,模糊见一只浑身带血的生物以奇快的速度爬来!她心道:这里的怨灵数量密集得过分,有些不合常理,正要爆开灵力直接将那恶心的怨灵劈碎,临时又刹住了车!
眼看那四肢扭曲的生物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口咬下她的腿肉,一道细细的金光疾速撕开这股妖风,当场将那怨灵贯穿,在离她半步之余处,化作齑粉。
向初禾“慌慌张张”地摔在地上大口喘气,就见金泽圻缓缓放下手中发亮的枪,刚要说什么,那男人闷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