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三月的晚上,带着梧桐花芬芳的风徐徐地吹。松萝和寅斑、大黄坐在饭桌上吃饭。今晚吃的是四菜一汤,因为松萝这边好点了可以吃炸的东西,大黄做了一个焦溜丸子。这个焦溜丸子是幽州和京城常吃的菜,长白山地区没有,大黄是与这边的姑娘新学的,所以炸糊了,调味搞得也有些问题。
但松萝已经快两个月没吃这种难消化的硬菜,因此见把菜端上来,还没等大黄坐下松萝就伸着筷子去夹。刚终于接触到了包满了酱汁的丸子,筷子头就因为手抖而颤动起来,但松萝还是坚强地将丸子夹了起来,但在一瞬间后丸子还是“啪”地落在了桌子上。见此情形大黄和寅斑都是一阵沉默,很快大黄拿了个勺子来挖了一个丸子放在松萝碗里。
看看碗里的丸子又看了看大黄,松萝啥也没说,反而再次去桌上颤颤巍巍地夹那个丸子。见终于弄起来了,寅斑从碗里拿起那个勺在下面接着这丸子,筷子和丸子同步徐徐平移,最终终于落到了碗里头。
眼看终于到手了,松萝看看寅斑,又换了个勺颤巍巍将丸子往嘴里送,结果刚到嘴边寅斑又突然用筷子夹下来放在了碗里。迷茫地瞅了寅斑一眼,松萝再次去挖,结果又被寅斑笑嘻嘻地夹了下来。见大黄无奈地瞅着两人,松萝将勺子放下不吃了。感觉有点尴尬,大黄起来去端另外一盘菜,结果刚走回当客厅用的洞就看见寅斑将松萝硬抱在膝上,正吸螺蛳一样用力吸嘴巴,松萝不住挣扎但还是被吸得噼里啪啦响,顿时端着盘愣了。
抱着松萝亲了一回,寅斑用臂弯托着松萝屁股大腿将人抱会卧室,不过一会里面便传来柔弱的shen吟声。又过了一会,这shen吟声开始变得嘶哑急躁,在几声闷叫后一切恢复了平静。过了片刻寅斑推门出来了,坐在桌子边继续吃饭,大黄愣了一会端着碗离寅斑老远也一起吃。
到了第二日,松萝老早就腰酸背疼地醒了,起来转了一圈又睡了个回笼觉,睡着睡着却被寅斑推醒了。捏着松萝脸蛋,寅斑笑道:
“看我们松萝,又懒又馋的,每日必须睡六个时辰,她多可爱呀。快醒醒,看看谁来了。”
糊里糊涂发现寅斑后头居然站这个人,松萝吓了一跳,坐起来才发现后面的人居然是山翠。此刻山翠正含着眼泪看着自己,手里还挎着个小碎步包上的包袱皮:
“松萝,松萝!太行山没饭吃吗,你咋瘦成这德行了?”
冷不丁看见山翠来了,松萝第一个反应是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才意识到是真的,两人顿时哭着抱在一起不住地蹦跶。过了半晌,松萝略微冷静了些:
“你怎么来了?”
山翠倒也全不客气,直接坐在床边上将脏兮兮的包袱皮放下了,然后解释是寅斑叫自己过来的。如今也不是多说的时候,大黄马上做了饭三人一起吃了,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吃完饭大黄带着山翠出去安顿,松萝又激动起来送到门口,刚到门口就看见大猪正在山坡上往上张望。意识到这事不太对头,回来以后松萝询问寅斑,寅斑只是平静道:
“你自己在这里孤单,你和大黄又整天智障一样两个人不长一个脑子。叫她来,你想吃咸菜也方便些,日常也能陪陪你免得你闷。那野猪的确品行存疑,所以也不让他做靠谱的事情,让他去把原来那个放干尸的山头收拾出来种上树净化一下,别搞得如此阴气森森的便得了。如今我也用不着那东西,你内魂也脆弱使不得那等邪术了。谁叫他老婆厉害呢,你这里省心我也免得分心。”
听见这话,松萝顿时感觉迷茫,但很快又五味杂陈有些难受。为了让自己高兴,寅斑居然都做这种任人唯亲的事了,这样真的好吗。事实证明,任何智能生物的底线都是可以一点点降低的,寅斑好歹也是自己上辈子从小奶虎带大的,怎么能让他为自己做这样的事呢?犹豫了一下,松萝还是道;
“情分我领你,但是万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便是让他扫山头,至少不能存私心做公事呀。万一搞出什么,我也要被人戳脊梁骨,别的妖精也要说女孩子最是惹事精,大家都背锅,这事情还是不能做。”
摸了摸松萝大腿,寅斑笑道:
“没想到你这么懂事呀。我告诉你一句话,不懂事固然不行,但太懂事的也死得早。既然你这么说,就两月为限看他情况,不行便打发他回去。反正山翠来了,若是你们玩得好,到时候她自愿留下陪你,那野猪敢说啥我也不依。”
听见这话松萝心里又复杂起来。这可行吗?搞这等事,岂不是生生将人家拆散了,岂不是玩人间官二代那套伎俩?而且搞成这样,让旁人看真好像寅斑算计山翠一样。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样可行,到时候又怎么办呢,不如给山翠找个好的。感觉那个阿猎就不错,虽然看不上自己,但人家到底长情。安大哥也不错,只是不知道喜不喜欢山翠这样的。实在不行就留下,等自己死了干脆让寅斑收了得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坑总要有人填,与其让外人填不如让自己人填上得了。如果山翠不愿意呢,不愿意就尊重山翠的选择吧。
此时此刻松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看待寅斑,怎么看待一人一虎之间的关系。其实这个事情,最简单的处置就是自己还完了,还完了两人就两清了。但在实际操作中,这种可丁可卯的情况却很难出现,按照人类的说法就是当在一起的时候总会造成无尽的纠缠与扯皮。复杂纠结之下,松萝徐徐伏在了寅斑大腿上,寅斑也不住摸松萝头发:
“说句难听的,自从养了你,我本也想着你能帮我做这做那,结果全不是这回事,到底也图不着你啥。别人的宠物人能赚钱做家务,能歌善舞伺候大婆,床上也是上下翻飞,你一样都做不到。这还不算,连花娘你都给我搞没了,我是真的怨你。如今只求你给我省点心,有山翠陪着就消停点,别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别出门看见清秀男人给我带顶绿帽,把后头洞里给我搞得安安静静的,慢慢等着能摇号飞升,我就谢谢你八辈祖宗了。”
见寅斑如此说,松萝也含泪说不出啥。
自从山翠来了,寅斑就开始了早出晚归的忙碌生活,每天在八百里太行山一个山头一个山头转来转去,嘴上说是虎口普查也就是食肉动物数量普查,看起来应该是又被上头派什么事了。松萝纵然小事上偶尔智障一些,但这种事上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