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罗盘跑进了老街中,可越跑越不对劲。这条商业街也太长了,不可能跑上这么久连个路口都没有。
我停下来观察了下四周,这个点说晚也不晚,就算街上多是些卖肉卖菜之类的小作坊店,这个时间段里也不可能一个人影也见不到。我的视线忍不住移到了那块“勇哥蔬菜店”的招牌上,光是那块招牌我一路过来就跑过不止三次了,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特别大的招牌在下午时是第一个菌人飞向我们车子时用作的底座。这无限延伸的街道倒是消耗了我不少气力,注意到这点的我赶紧停下了脚步。这或许也是他们的计谋之一,如果这时候他们发起攻击的话,我一定没法发挥出应有的力量。
回头想来,我现在是中计进入了结界,幸运的是我终于找到了要找的地方。
不过问题是这和下午时不同,这街没有路口,因此也没有尽头,这样一来我便没法找到结界的边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街景是不停重复的,只要记住路两边的招牌,找到相同的招牌又一次出现的时候,应该就是结界的边界了。
我刚拿定了主意想要继续向前,不远处的巷口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叫声。
他们找到攻击我的机会了吗?我忍不住握住了佩剑的剑柄,可那叫声似乎没有靠近,相反我定下神来听清了那叫声,一个男声正撕心裂肺地叫着“林公”的名字。
我记得这结界里没有出现过岔路,这时不远处却出现了与另一条巷子的岔口。那条横着的巷子比这条巷子更窄,是这条商业街进出货的后街,没有店面也仅能供一辆车通行。当然这会儿并没有车,只有一个男子抱着他的同伴。
我小心地靠近他们,确定不是妖怪假扮的后问:“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这么昏过去了。我抱着他跑了好久不知为何都跑不出这条巷子,街上也没有店面可以借电话叫救护车,要是到不了医院他会没命的。”
我听后蹲下身来检查了他的呼吸脉搏,忍不住又拿手电对准眼睛,然后扒开了他的眼皮,看到他放大的瞳孔后只好对他说:“他已经死了。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不可能!他刚刚还生龙活虎地给我表演法术呢。”
“法术?他是方士吗?”
“说不上是方士,我们两个都是市立图书馆的研究员,平时研究古籍难免会接触到些方术。我们晚上聚餐喝了些酒,因为住得近就一起回家。本想找上大路去打车,但在这巷子里走了好久都没走到头。还以为是喝酒喝醉了产生了错觉,实在太累了就坐在这儿休息。休息没多久后刮起了穿堂风,这时林公望了望天说:你看,我们这好像是进了谁的咒里,我来给你表演个法术,看看能不能借他的风走出这里。他拿出随身的笔记本撕了张纸,在纸上写了道符后将它扔了出去。因为是回旋风,所以那纸越飘越高,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半空中掉下只老鼠来。那老鼠像是从半空中坠下来摔死了,手里还抱着个小纸卷,林公拿起纸卷来看了眼,神色有些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阵更剧烈的风吹了起来,林公被卷到了风中,那风像个神仙似得将他举到半空,然后啪一下摔到了地上。”
“那老鼠的纸签里写了什么?”
“不晓得,只有林公看了,我没来得及看。这……是不是我害死的林公?”
“不,是妖怪。那老鼠恐怕是给妖怪传递信息的信使,这林公知道了什么秘密被他们灭口了。”我小时候曾在书里读到过类似的故事。
“这……可这只是一瞬间罢了。”
“不然怎么是恶妖呢?你们在巷中行走时,也念了什么咒语吧?”
“咒语不咒语的不知道,林公只是酒醉了嘴里念叨些什么。”
这下我知道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这结界只为困住我等方士,而这两位因为识读古籍懂些方术,但又不是专门潜读修炼的专业方士,偶然间念咒后破了结界的门踏入到了结界之中。照他说的这儿应该妖怪不少,不仅是鼠妖,那些白天见过的菌人这会儿都不知去了何处,很可能就埋伏在我们周围,抓知女的事情先放在后面,得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你牵着这个,躲在我的身后。”我从包里找出了红线,这样我针对妖气做法时,就不会误伤了他。我试着用真眼咒观察四周,但并没有见到任何的动物,当然这是在结界中,我也不知道这法术能发挥几分。那些商店的招牌也被打乱了,找不到任何的规律。
就在这时候街角忽然吹起了一阵风。
那就是他刚刚说的回旋风吗?我连忙念了定身咒,将我和他死死地定在地上,然后又念起了天蓬咒,剑尖的能量凝聚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向靠近我们的回旋射了出去。那越来越大的风圈被剑气瞬间打散了,风圈里掉落下一张纸条,是他故事里刚刚出现的飞天老鼠吗?
附近没有老鼠,那纸条被折成了信鸽的模样。我打开了看了看,那兄弟正好帮我用手电筒照着:【寻汝未果,速回所在】
是真的笔迹,还好他来找我了。虽然在这结界中自己也不知道位置,但用姻缘线就可以了。既然这纸鸽进得来便也出得去,到时候他们拉着这条线就能找到我的位置,破坏这结界。
我一边找绳子施法,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歌声。
【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这歌声有些熟悉,不久前我就在那秀场里听过这歌声。多亏这打破了街道的寂静,让我找回了不少出去的信心。
可我还没来得及给纸鸽施法,另一边就响起了风声。这些风圈比刚刚的要大得多,而且数量也相当之多,在我们面前排成阵型不给我们空隙。
原来刚刚这风并不是送这信鸽进来,而是信鸽进入结界后阻止它到我手中的。那弟兄见这阵型后自然想到了刚刚那位林公的遭遇,赶紧跑了起来。他不跑倒还好,要是离我太远我可保护不了他,而且这阵仗确实有点大,还是逃为上策。
可八个风圈从八个不同的方向而来,卷坏了八方的建筑,那些屋檐墙垣的碎片不断向我们袭来。我们本来就来不及躲,慌乱中找的几个方向都被堵住了路。
那些风圈不仅攻击我们,还在朝我们靠拢,我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