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若叶弥伽的说法,森鸥外要是不戒烟就不能再来见她。
反过来说,他要是还来,就是默认戒烟了。
森鸥外觉得自己该对若叶弥伽好些,更好些,好到无可替代。
可这不代表他应该无底线的纵容她。
虽然如此,可他还是在第二天出现在那座空中花园。
因为爱丽丝太难缠,刚听到让她别再去空中花园就开始哭闹,一副预备着找个横梁把自己吊上去吓他的架势?
因为若叶弥伽说的也不算没有道理,抽烟这种并不好的小事,戒了也就戒了,实在没什么大不了?
都不是。
只是若叶弥伽比起被宠坏的小女孩,更像个暴君。
固守着在自己的方圆之地,独断专行,不肯接受甚至接触外面的世界。
被她否定就会被她彻底拒绝,在她眼中空无一物。
有了这样的判断,森鸥外也只能暂且低头。
再见他时,若叶弥伽脸上没有一丝异色,也不提昨天的约定。
那么的稀松平常,似乎笃定他一定会接受约定来见她,而且确信无疑他会遵守,以至于都不值一提似的。
森鸥外心中升起异样。
若叶弥伽对很多事情都非常迟钝,没关注到他这点小情绪,只问:“爱丽丝呢?”
森鸥外:“唉,她又和我赌气,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若叶弥伽望了他一眼,森鸥外从她眼神里看出你为什么总惹她生气的嫌弃意味来。
昨天下了一天雨,今天晴空万里,空气都澄清了几分。
气窗里流进的气流下,花枝微动,微香拂来,若叶弥伽被森鸥外陪着走了一圈,有些满意:“他们照顾得还算细心,这里的花多半是活下来了。”
森鸥外不太关注这些细节,但他大抵知道这座花园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那样多的金钱,以及它背后凝聚的意义,堆砌成面前的景象,只为面前这位大小姐说句话了。
他扫眼望向若叶弥伽,见她神色淡淡,有些满意,但也说不上高兴。
走了一圈她又坐回去,抬头望向森鸥外,不想他又引自己起来再走一圈,就招呼他坐下,起了个话头。
“森医生为什么要来port mafia呢?”
森鸥外不软不硬地顶回去,“我为什么不能来port mafia?”
若叶弥伽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奇怪,毕竟是医生,在哪里都受人尊敬才对。”
她清透的眼里,无辜茫然显得那样清晰透明,让森鸥外不自觉地生出悔意。
他打了个哈哈,“当初我选择去学医,说不定也是因为觉得做医生在哪里都混得下去,可以填饱肚皮。”
这年头,培养出一个有正经行医执照,有过留学经历的医生可不容易。
森鸥外出生于优渥的中产家庭,自幼父母就很重视他的教育问题,他大学是在国外念的,回来国内已经二十三岁了。
他今年三十一岁,正经能称上医生的时间,或者说工作时间,也不过□□载而已。
履历却复杂丰富至极。
“开始经人介绍,我参军去了,那几年正好战事吃紧,形势紧张,我又年轻气盛,很有几分要大展拳脚,施展抱负的打算。”
最后抱负没能施展,倒是差点上了军事法庭,这浓墨重彩的一笔经历写在档案上,教他正经的工作都难找了。
不过医生这职业确实混得开,没有雇主,自己投点钱找了个租金便宜的便利地方开个地下诊所也混得风生水起。
下九流的地方混久了,身上心里也难免浸染了黑暗世界的气味。
森鸥外挠了下头发,“正好也有前辈赏识,引荐我加入。唔,虽说开个地下诊所混口饭吃不难,也算得上自在,不过男人嘛,总想有一番作为。”
“作为?”
若叶弥伽有些介意地重复了这个词汇,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加入mafia,是有非完成不可的事吧?”
否认更好些才对。
森鸥外这样想,却选择含混过去,“嗯,说不定是这样?”
在若叶弥伽看来这是承认但不肯多说,她也不再追问,只怔然出神。
森鸥外有些好奇,“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若叶弥伽回过神来,用种奇异晦涩眼神望了他一眼。
森鸥外愣了下说:“现在回头看看还真是失败,折腾了好几年,明明很努力却一事无成。”
若叶弥伽沉默了会儿,说:“我羡慕森医生。”
羡慕什么呢?
森鸥外回想着她看向他的那一眼,比起奇怪更觉得疑惑。
那说是羡慕,倒偏向于更阴暗晦涩的情绪,比如说……妒忌。
“森医生你总能找到想做的事,然后投入进去,努力到义无反顾啊。就算失败也不气馁,也还有机会再重来一次。”
她的声音因失落低沉。
森鸥外一时间想不到要如何接话,好在若叶弥伽并没有在这灰败的情绪里沉浸多久,又抬起眼望向他,说:“不用担心,我想,森医生您这样的人,到最后一定会达成所愿的。”
森鸥外:“那就承大小姐吉言了。”
若叶弥伽很认真地说:“会的,我从来没见过比您更认真的人,就算这次没成功,您也会再来一次吧?既然如此,那就肯定可以做到。”
森鸥外望着她,心想,毕竟是首领的女儿,流着那样的血。
比起习惯被放在笼中豢养的金丝雀,也许她更接近一只天生折了翅膀的雨燕。
既然如此,会羡慕窗外自由翱翔的同类也不算奇怪。
他的心被接近悯怜但又有些不同的情绪充盈,温声问:“大小姐有什么想做到的事吗?”
若叶弥伽摇摇头,“没有,我没有想做到的事,倒经常有不想做的事。”
这样说着,她皱起纤巧的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森鸥外问:“大小姐也有不想做,还有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