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收回,履泽堪堪落在兰台门口。
他抬头看了眼刻着兰台两字的石牌坊,拍拍自己的胸口,庆幸道:“还好,还好,还在兰台,没有给师父惹祸。”
子渔捡起秋水剑缓步走向履泽,“没事吧?”
“没事。”履泽摇摇头,“这个时辰,师父怎么有时间过来?”
选仙大会已在昨日开启,今天有比试子渔需要到现场评判比试。
子渔玩笑道:“他们总不能不让我休息吧。”
履泽接过子渔递来的秋水剑,视线扫过子渔右手,刚才他就注意到了师父手中拿的木盒,“师父你这是?”
察觉到履泽的视线,子渔提起食盒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说这个呀,这不空青师兄又下山了,带了些小吃让我给你送过来。”
履泽虽没见过空青师叔,但经过这半个月,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热情。
空青师叔自从听师父说是他需要吃东西,隔三差五就让师父带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送给他。
履泽看着食盒莫名有些紧张,他再也不想吃又臭又黏腻的食物了。
不过这次子渔没有催着他打开食盒,而是询问起刚才发生的事,“剑怎么会失控?”
具体为什么会失控,履泽一个初学者也弄不清楚,他只能尽力回想驭剑时的异常,“我念口诀时还好,可当我站到剑上时,秋水剑就像是忽然被注入了内力,根本不受我控制。”
子渔沉吟,兰台有她设下的结界,就算谷内长老来这个地界,也瞒不过她。
可今天她并没有收到任何外人进入兰台的消息。
现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股内力是履泽自己的。
然收徒之时,子渔已经探过履泽内里,空空荡荡没有一缕真气,所以秋水剑中的内力到底是哪来的呢?
子渔挥手让秋水剑横躺在两人中间,“你再试试,让我找一下根结。”
然而这次秋水剑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它稳稳拖住履泽,履泽让它往东他不往西,十分听话。
履泽惊讶不已,他问:“师父秋水剑会不会看你来了,害怕了,所以不敢妄动。”
子渔想了想摇头,“秋水剑还未有剑灵,不可能对外界有感知力。这件事选仙大会后,我会好好查查,你练剑时要小心,别让它伤到你。”
履泽乖巧应下。
看看日头也不早了,子渔下午还要返回选仙大会现场,陪他的时间不多。
用术法清理掉地上树木花草的残叶,子渔陪着履泽回到院中用食。
……
午间已过,选仙试炼场又开始了比试。
子渔兴味索然,看了这许久她就没有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弟子。
大多都是平庸之才,就连元青师兄五徒底下的弟子都没有一个亮眼的,子渔实在可惜,在她还未入灵风谷之前,就是听闻了元青的大名不顾一切的拜入了太虚真人门下。
如今师兄依旧优秀,但他徒子徒孙的质量实在让人担忧。
选仙大会一共比两样,文和武。
“文”则是由一位长老在中台施法念咒,让四名弟子在台下同时作答,答案需要写出长老所施法术的名称口诀以及手势。
优胜的前两名直接归为一组参加武试。
武试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了,上台直接打,不过……点到为止。
按照选仙大会的惯例,一般上午文试下午武试。
子渔刚看完元青师兄那边的两位弟子比试完,心中很是惋惜拿起笔写了一个“不”字。
这边刚写完,底下圆台上就又上来了两名弟子。
子渔仍旧抱着淘金的心里看他们比试。
一蓝一白在空中对抗,速度之快,普通弟子根本看不清招式。
难得有弟子能勾起子渔的兴趣,子渔腰背挺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空中的两人。
才看到一半,子渔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两人中身着蓝色衣袍的那位弟子隐隐散发着黑气。
天下术法以六门为首,其余各山虽有不同,却也都是来自九光元女。
而这些术法中绝没有一种术法可以使出这种诡谲怪诞之气的,作为蝉联五百年试剑会魁首的人,她很肯定。
子渔看向周围的长老,竟没一人察觉,她脸色不由沉了下去。
面对蓝衣弟子狠厉的攻势,白衣渐渐落入下风。
子渔不再看,她知道不用一盏茶的功夫,白衣弟子必败。
果真如她所料,白衣弟子败给了那位蓝衣弟子。
子渔写下一个结果,另一个迟迟没有下笔,她在等,等某位长老发现异常叫停评判。
可直到提示音响起,她都没有等到哪位长老起身,站在子渔身旁的小弟子提醒她,“灵清仙子,众位长老已出结果,该你了。”
子渔没说话,她将笔与纸扔到案几,走到前排盯着那位蓝衣弟子问:“请问这位蓝衣弟子师从何人。”
还不等那名弟子说话,观众席上的元明不耐烦地喝道:“元子渔你要如何?又不是没在广明殿见过我的弟子,明知故问什么!”
元明本不该出现在这,奈何他有两位得意门生正巧在今日下午比试。
经元明提醒,子渔又看向台下两人,正是当日的章兆丰和连祁。
说来元明两徒弟运气可真不好,比试当天就碰到了一起。
其实也不能怪子渔没认出章兆丰,这半个月来他的变化可以称之为惊人,曾经的婴儿肥如今哪还有半点,下颚线如刀削了一般,鼻子也变得高挺。
活脱脱变成了另一个人,少年长身体快她知道,但履泽绝不会像他一样半月便能改头换面。
子渔了解元明,虽然他又坏又蠢,但让他违背师父去学歪门邪道,子渔借他八个胆,他都不敢。
那问题就出在那名叫章兆丰的弟子身上。
上次她见识过这名弟子的厉害,一身颠倒黑白的好本事。
真是越了解越可怕,说什么子渔也不能让这等心术不正的人进选仙班。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