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等下到了城门,知道该怎么说吧。”陈天民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尹文才看了看魏峰,没有说话。他是财政局长,搞经济可以,但并不认识多少人。 魏峰就不同了,身为太原城华夏第三号人物,就算日本人也基本都认识他。出门要想平安无事,自然还是要靠魏峰了。 魏峰抹了一把脑门的汗水,本来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听说苍井保就在后车,他就开始紧张了。 苍井保是有名的日本特务,不但阴狠狡诈,还很忠心,在城门口大喊大叫,和八路军同归于尽是有很大可能的,陈天民不了解这个家伙,自己可是清楚的很。 但是现在事到临头,再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换成自己是陈天民,也不可能临阵退缩了,只有一个字,闯! 魏峰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在头车,万一苍井保闹起事来,相信陈天民肯定一脚油门,率先冲出去,至于后面的几辆车,怕是要被当靶子了。 陈天民见两个人都不吭声,满脸紧张之色,淡淡道,“你们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等下要是出了问题,可能就永远没机会说话了,到时候后悔 也只能是在阴曹地府了。” 魏峰终于道,“这个苍井保可能会出问题,不要让他出头露面。我们虽然是汉奸,终究还是华夏人,这家伙很硬的,是个死顽固,你们不了解他……” 陈天民道,“我把他放在二车,自然有目的,让他当个保险子。你们放心!我能调查你们,自然也会调查他。” 其实陈天民虽然派人调查了常敬宝,但还真不知道他是鬼子特务机关的头子,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魏峰尹文才见他如此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紧张的心情多少得到了些缓解。 毕竟这位是让多少鬼子伪军闻风丧胆的陈天民,一直顺风顺水的,轮到自己这次应该也没问题,要是真出了问题,那只能是自己命太苦,把他陈天民也害了。就看大家谁命硬了。 说话间,车队已经停到了城门口,刚刚吃完晚饭换岗的鬼子到了,下岗的鬼子还没走,现在西城门聚集了两个小队的鬼子,见忽然来了一支车队要出城,都不免紧张起来。 荷枪实弹的围拢过来,领头的居然是个少佐,叫麻生二郎。 这人是个守备大队 长,每天定时定点查岗,今天轮到了西城门,刚好看到一长溜车队停到了城门口,立刻疑心大起。 作为守备大队长,少佐军衔的麻生,虽然官不大,但是信息量还是很充分的,像这样规模的车队要出城,他居然事先一点都不知情,确实有点可疑了。 等到他看清头车是副市长兼警察局长魏峰的车,多少放了一点心,但还是凑过来问话。 魏峰也赶紧摇下车窗。 麻生走过来啪地敬了个军礼,用生硬的华夏语说道,“副市长阁下!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城嘛?” 魏峰看见是他,就很挠头,但凡守门的是个中尉大尉,他就敢打官腔,什么都不回答,以强硬姿态要求对方放行。 但是这个麻生已经是个少佐,算是中级军官了,自己是不好直接就骂人的,而且他的职责就是守门,自己拿副市长的职务压人,只怕对方也未必会低头。 “哦,原来是麻生君。辛苦了!我和尹局长有任务,需要马上带人出城,请你配合一下,放我们出去。” 麻生二郎挺直胸膛,啪地又敬了一个礼。却转身看了看后边的车队,犹疑地道,“副市长阁 下!虽说是要出城,但是你们这次出城的车太多,我之前没有接到类似的命令……” 魏峰的心都到嗓子眼了,只好使出官压人的法宝,佯怒道,“那又怎么样!副市长出城,还要特别通知你吗!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给我放行!” 麻生细细打量他,疑心更加重了。 魏峰的色厉内荏,紧张害怕,他都看出来了。 虽然大部分华夏人都是这样,但是他魏峰不应该这样,这家伙平时油滑得很,今天却非常反常,难道说这里面有猫腻不成? 麻生也把脸色撂了下来,阴沉沉的道,“魏先生!不是我不尊重你,但是我怀疑你这次出城有问题,我要检查车辆,还要上报联队长课下,请你配合我,马上下车。” “你……”魏峰气急败坏,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他的心情。 车里的尹文才也是一样,二人的心情从被俘时的不甘,不愿,本来已经慢慢转换成配合,弃暗投明。 可是到了城门居然出不去城,原本的心情未免开始翻腾,甚至都起了再次反转的心思。 这是陈天民低声说了句,“都冷静些,不要激动。魏峰不要说话了 。” 他的话音刚落,后面第二辆的车的车窗摇了下来,只听一个人的声音不耐烦的骂道,“八格牙路!麻生二郎你是找麻烦嘛?磨磨蹭蹭为什么不让路!” 这声音魏峰和尹文才都听出来了,就是那个太原市铁路局局长,也是鬼子特务机关,风间机关二号头子苍井保的声音,而且第一遍说的是华夏语,大概是怕麻生二郎听不懂,立刻又说了一串日本话。 日本话魏峰等人听不懂,陈天民却听得很清楚,和华夏语是一样的意思。 这下立刻起了作用。 麻生二郎疑窦顿消,因为苍井保不但是日本人,还是个大佐军衔的高级特务,一般人不知道这一点,但是麻生二郎怎么说也是个少佐,是清楚对方身份的,连苍井保都这么说,那显然就是真的有任务要出城了。 于是麻生二郎再次啪地立正,敬礼。 “明白了!局长阁下,对于给您带来的打扰和不便,请千万要谅解。” 然后回身做了个手势,示意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