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已经全黑,房内点着一盏小小的台灯。 陈天民坐在镜前,杨玉儿坐在他侧前方,两人尽在咫尺,陈天民眼前就是佳人美艳的容颜,杨玉儿面前就是梦中朝思暮想的爱人。 二人都有些心潮起伏,陈天民强忍着吻上去的冲动,控制自己,乖乖坐好,让杨玉儿给自己化妆。 不过两个人离得那么近,他脸上哪怕一丝丝微妙的变化,都被杨玉儿看在眼里。 杨玉儿知道他在勉强控制自己,心中暗笑不已,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失望。 但还是收敛心神,耐心给陈天民画起妆来。 陈天民原本相貌堂堂,很是潇洒帅气,不过因为常年生活在战斗状态下,疏于打理,所以脸上比较粗糙,耳边鬓角也有隐约的胡茬。 杨玉儿把他脸上修的比较细致,胡渣也都剃的干干净净,然后把他原本英挺的眉毛修的细长,眼角和嘴角,都修出柔和的纹线,看上去就像个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的富家公子。 基本完成的时候,她舍不得就这样结束,于是拿着眉笔粉扑,东修西补,就是舍不得说声结束。 陈天民看出她在拖延完成的时间,心中猜到 她的用意,不禁感到几丝温暖和感动。 于是向前俯身,做出照镜子的样子,但是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他一探头,就和杨玉儿碰了碰脸,嘴角甚至触到了杨玉儿的脸颊。 这就好像是他忽然来亲吻一样。 杨玉儿心中小鹿乱撞,脸色忽红忽白,整个人呆在那里,满脸的娇羞,满眼的柔情似水。 这下陈天民也忍不住了,他原本想借此动作起身,也能让杨玉儿停止化妆,可是一看到她的样子,心中情感潮水般迸发,终于伸手揽住了杨玉儿的娇躯,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杨玉儿嘤咛一声软在他怀里,只觉得之前的万般辛苦,都因为有了现在这一刻,而变得值得。 两人亲昵了一会儿,还是杨玉儿轻轻推开陈天民。 再次对视,这时已经变成恋人间相互爱慕的目光,笑容也有了新的含义。 “我之前,一直在逃避,就是觉得倭寇未灭,不能也没心思谈情说爱,可是经过这几天相对安逸的生活,才发现感情是那么实实在在,逃避也逃避不开的。” 杨玉儿抿嘴一笑,“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情,你回去之后,怎么逃避那几个美女的 纠缠,就算我也有心帮你,可是身在重庆,回也回不去。” 陈天民连忙说,“不如你干脆就结束任务,跟我一起回去吧,这里虽然是国统区,但是鬼子爪牙遍地,国府方面对咱们也并不友善……” 说到这里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心想我陈天民向来以为国为民自诩,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自私了。 可是自己有困难有危险自然毫不在意,但若是忽然表明心迹的爱人有危险,自己是真的难以接受。 杨玉儿平静的看着他的脸,柔声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担心,等打败了鬼子,咱们和国府事情就好办了,都是一家人的事儿,谈判就能解决问题,那时候咱们就一起退休,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再也不冒任何风险了。” 陈天民心想,傻姑娘,哪有那么简单,常光头经常把“攘外必先安内”挂在嘴边。鬼子都打进家门了,他还在想着怎样先杀了兄弟,你敢拿他当一家人? 不过现在说这些,不但煞风景,也改变不了什么。 两人腻在一起亲昵了一会儿,也不外乎就是搂搂抱抱,杨玉儿就说,“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些来,我把你介绍 给那些同事,你该完成挡枪的任务了。” 陈天民说,“不行,我还舍不得……我是说还没把咱俩的关系是怎样形成的编个合理剧情出来。你明天怎么和人说?” 于是两人商量了一下,明天怎么和别人解释恋情的形成。 晚上八点多,陈天民回到了住处,刘正已经等在那里,递给陈天民一张纸,上面写的都是重庆市金银珠宝首饰的行情。 陈天民对比手头的金银珠宝,发现一个大问题,不仔细研究还真是不行。 这时华夏的经济,受倭寇入侵的影响,动荡幅度非常大。 常光头几年前就取消了银元制经济,改为发行所谓的法币,可是法币头几年还算坚挺,只后被日本人和欧美掮客合伙打劫,立刻开始大幅贬值。 此时在华夏流通的货币,民间还在私下用银元交易,当然汇率随行就市,时刻可能发生变化。 然后就是国民政府发行的法币,而高等阶层则是通用美元,英镑等等。 敌占区则是伪币,甚至日本人的日元,以及日军搞的军票,都在流通。 再有就是八路军占领区和其他军阀,比如西南,西北军阀们自己搞地区 货币。 各种各样的钱币都在流通,算计好的,会玩儿,什么事情不用做,就拿一千块大洋起家,什么法币,伪币,英镑日元…… 就这么倒腾一圈,左手出金,右手换银,一圈下来就能把一千大洋倒腾成一千三百块左右。 再加上艺术性和年代性,陈天民觉得,自己手上这批货,价值可能差别在十倍上下。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如果在太原城直接出手,可能也就是十几万大洋,可是到了重庆,转几个圈,大概会变成一百多万的样子。 不过他并不想把这笔钱换成银元,而是决定用来买东西,如果有的剩,就存进美元银行,不但保值,还有可能升值。 最不可取就是换成法币,因为价值一百多万大洋的东西,可能一年后,就会贬值成几千块大洋。 “我让你找的那些工厂和电子元器件的厂家,都找了嘛?” 听到陈天民的询问,刘正立刻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