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只剩下主力三营和炮兵营还在负隅顽抗。 不知道是觉得炸掉了机场就完成了任务,还是觉得强攻损失太大,又或者是飞机弹药打光了,日军的飞机终于离开了。 陈天民接到王二宝报告后,立刻赶往机场。 看到眼前的一幕,陈天民面色狰狞,额头青筋暴起,显得有些狰狞。 此次的战果让陈天民心痛的浑身发抖,虽然先后击落了15架敌机,但是辛苦建立的防空阵地被摧毁一大半。 战损也相当大,不到半小时,牺牲了489人,另有831人负伤,2000人的新兵团彻底崩溃,只有几个还活着的军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等待着团长的命令。 随后赶来的直属四营慢慢把散乱的新兵们聚集在一起,但他们的阵型已经无法维持,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有些人甚至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直属四营营长王二宝气得直跺脚,这些人丢尽了特别独立加强团的脸。 团部的野战医院在昨晚就撤走了,大量的伤兵被送到了天津的大医院。 幸亏天津城大,医院多,尤其是租界医院和教会医院,里面的医生 水平都很高,救治伤员没有任何问题。 直属三、四营一到就开始抢救伤员,将他们送到天津的各大医院,然后将烈士的尸体抬到担架上。 陈天民掀开白布,一个个仔细看去,这些烈士中大部分都是从太原附近入伍的新兵,陈天民记得他们的名字,对他来说,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熟悉。 陈天民越看越心酸,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哭,整个机场都跟着哭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赵国祥看到陈天民失态,连忙拉起他低声道:“司令员敌人飞机随时可能再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快组织部队转移吧。” 陈天民如梦初醒,连忙拭去泪水,命直属三营立刻在机场北边就地挖一座坟墓,埋葬烈士,并要新兵干部把烈士的名字,籍贯,番号一一写下来。 他让王二宝等人将所有新兵都集合到了一起,他有话要说。 众位老兵的心在寒风中更是拔凉拔凉的。 要知道,陈天民自从参军以来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他手下的每一名战士都是迎着敌人的枪口下死去,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荣耀。 在军事上 ,这点伤亡相对于辉煌的战绩来说微不足道。 但今天这一战,死伤的人大多都是在溃逃中造成的,对于号称百战不败的特别独立加强团来说,这样的结果简直就是个笑话。王二宝羞愧难当,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矮了一截。 陈天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凝聚人心,提升士气,否则,这支部队就真的要解散了。 陈天民这才大喝一声:“所有人听令,列队报数!” 老兵们立刻列好了队,干部们立即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把新兵们聚拢起来,开始点名。 报数结束,陈天民看着战士们回过神来,大声喊道:“你们给我看清楚了,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没输过的陈天民,跟着我,你们打仗一定会赢,那样才能为那些死去的战友报仇。我手底下的兵,没有一个孬种。把胸膛挺起来,直起腰板,拿出点真本事来!” 这一下,老兵们脸上都带着自豪,腰杆挺得更加笔直。 新兵们也被这样的气势所感染,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 陈天民挥了挥手:“王二宝出列!带大家唱一首大刀进行曲,然后 带着部队快速撤退。” 王二宝行了一个礼然后去安排,不一会儿,《大刀进行曲》的歌声就响了起来,干部们带着新兵转移阵地。 赵国祥才见队伍走远,转头对陈天民说道:“司令员,参谋长他们昨天已经跟部队一起离开了,今晚我们也要走,您今天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陈天民摇了摇头,语气凝重道:“你们也看到了敌机的架势。明天或者后天,当日本航母编队抵达的时候,整个华北就变天了。今天晚上你们必须离开,不能带走的东西就埋了。这一次我们收获颇多,再不走的话,收获可就保不住了。” 赵国祥见陈天民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些着急道:“司令员,大家都撤退了,这里只剩下您和直属三四营,如果日军到了事情会变得很棘手。不能白天行军,因为被发现的概率很大,所以只能在晚上走。”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你就得等到明晚才能离开。真不知道明天的天津城,会被日本人炸成什么样。” 陈天民看着天空,叹了口气:“田边盛武再怎么疯,也不会炸掉天津,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你放心, 等时机成熟了我会离开的。你在撤退的时候帮王二宝调集一批医护人员,带着所有的伤员离开。 赵国祥应允,然后陈天民叫来王二宝即刻负责天津城防,全军换上马匹,趁此机会休整待命。 陈天民做完这些,就直奔海光寺团部而去。 到了海光寺后,陈天民又紧急召集各电台和报社的记者,向他们通报日本人轰炸东局子机场事件,并说明当时在机场休息的二百余名日本侨民因这种残暴行径被日军飞机炸死。 田边盛武接到关东航空集团的电报,说天津机场已经完全被炸毁,他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微笑。 他心情大好,又恢复了以往的嚣张跋扈,他叫来参谋官冈部陸,让他立刻下令,让关东军南下部队和第二军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指定地点,控制战略要地,监视特别独立加强团的动向,准备包围天津。 接着他又下令通知第6师和第16师,让他们加快航速,现在空中威胁已经解除,不能再像度假一样悠闲的欣赏海景了,否则军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