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们去找进宝堂的人,让他们来接我,还有虎三和十二,不就真相大白了?我真没说假话!”
银郅抬了抬下巴。两个黑甲卫一人一边,将颜七架空了。
“不是,有话好好说,你问清楚,不是.....哎呦!”
“将军?”高副将小心翼翼道:“这小贼着实可疑,不再审一审?”
银郅淡淡道:“他说的都是实话。”
这小子身上有老虎精的味道,应该是半大的幼崽。他也的确是个没有任何法力的凡人。
可这才是最大的疑点,不是么?
“都出去吧。”
银郅抬手挥退众人。高副将欲言又止:“将军,您的伤......”
银郅看了他一眼,高副将讪讪的住了口,跟着卫明一起出去了。人都走干净了,银郅方到屏风后缓缓解下外袍,将内衫退到肩胛骨后,却见左胸几道血肉模糊的爪印显得触目惊心。他熟练的清洗伤口,面无表情的在伤口处撒上药粉,肩胛骨处,一道三棱箭痕格外明显。新嫩粉肉区别明显,可是最诡异的便是从新生的血肉中漫出极细小的丝丝缕缕的黑丝,透着十分不详的气息。银郅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十分薄削的木刃,这是清灵木制成的薄片,可以穿透带毒的魔气割离血肉,阻止毒素蔓延。
“将军。”
卫明手里托了托盘进来,见屏风后银郅在整理衣服,暗自心惊,这样的割血剜肉之举,每隔几天都要重新做一遍。他们这些身边看的都心痛。这要是搁旁人早疯了——一年前,苍渊攻打大泽所在的明净山,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居然放出了魔界的巨兽到离国的军营,意图制造混乱暗杀将军,军医见多识广,那偷袭的箭矢上带着的毒绝非云泽界之物,而是来自魔界的毒草,根本无药可医。若是常人,怕是拖也要拖死了。除非有神域的玉倾花或是魔界的绛珠果。前者是仙界圣物,非上神之力根本无法撼动根茎分毫,乃是克制阴邪的祛毒圣药。后者生长在魔界的熔岩深渊之中,裂隙之中无数高阶魔兽和深渊怪物,根本无人可靠近。
除了修仙界的清霞宗供奉的那一片玉倾花瓣之外,世上再难寻此圣物。清霞宗也在五百年前就被魔界灭了宗门,早就不存于世了。
卫明很是难过,这两样只存在于封存的古籍中的东西,怕是穷尽此生都难以找到了。
见银郅出来,卫明站直了腰板儿:“将军,这是从那小贼身上搜的东西,底下人不敢擅动,就先拿过来让您过目。”
银郅扫到上面铺满满的细碎玩意儿,那半封的油纸包中还有半块带着牙印的烙饼。一包红豆酥,银郅挑了挑眉,用卷起的腰带随意的拨弄着上面的东西。一本破烂粗糙的灵草大全,大约之前是被用来垫桌角的,上面还有干涸的蜡痕。一罐密封的竹筒,几个圆肚儿小瓶儿,他打开其中一个看了看,仍旧扔了回去。
“让军医过来看看。”
“是!”
且不说虎三那家伙躲了冤家归来不见了颜七是何种境况,颜七自己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囚禁就算了,怎么连饭都不给吃。那几个亲兵对她也不客气,任凭她怎么搭话都不理她。最后带着她到了一处小帐篷,留了个小兵看守。颜七闻着帐篷里的干草味儿苦笑,山间夜凉,该庆幸还有干草可以垫一垫?
“小哥!小哥!”她不死心的蹲在帐篷口,看在那看守她的小将眼中,活脱脱一个混不吝的小痞子。
“劳烦你跟上官说说,我当真冤枉。”肚子咕噜噜的响:“真的,稍微一查就知道.......”
“得了吧,就算你是山下良民,偷窥我们将军沐浴这事儿没得狡辩!”
“都说了我没有——”
那小将斜着她,慢吞吞道:“我们银郅将军军法严明,对于这等猥琐之事一向不容姑息,你还是想想怎么熬过鞭刑吧。”
颜七大怒,怎么就不信她——等等?
“银郅将军?”
那小将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显然是对崇拜的主帅遭到贼人觊觎这件事十分不满。
“那就没事了。”颜七兴高采烈道,脸上瞬间舒展开:“我当真是下面的镇民,前些天你们军中思明军师和随从在张家酒馆处置了冒充离国军士的大泽逃兵,我亲眼看着呢,你让思明军师来,兴许能认出我来。”
“你当这里是你家,想见谁见谁?”那小将一脸警惕。
“不见也行,”颜七舒展了身体,连番惊吓,身上早已熬受不住。“那就能你们自己查实吧。”她就势儿滚在干草堆上,大喇喇的四肢大敞。原本对她爱答不理的小兵反而不愿意了。
“喂,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颜七翻了个身,小小的拍了个马屁:“虽然我不是离国人,却也知道银郅大人治军有方,约束属下甚严。若在他执掌下的离军大帐下有冤假错案平白受屈,那这银郅将军的威名岂不是白叫了?”
“你!”
那小将一时语塞,当真没在说什么。
颜七背对着他,眼睛却是睁着的。她晓得自己一言一行都被监视,却也不怎么害怕。只盼着银郅如传言一般,他虽不好说话,但总归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就是不知道碧青知道了会怎么样,他们这些市井小民,对上军营里的精壮兵甲,便是野草之于巍峨高山,没法比。
思绪翻涌之间,困意上涌,终究是沉沉睡去了。没有看到静谧的军营中,一只飞鸟黑色的尾羽略过天空。
“就这小子啊?”
“细皮嫩肉,看着也不像啊.......”
耳边是叽叽喳喳的聒噪声音,仿佛是几只鸟儿同时火力全开似的。颜七闭着眼,不满的皱了皱眉,不情愿的睁开眼。
“阿凤!”
她忙不迭的把立在眼前的小黑鸟捧在手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的羽毛虽仍是黑色,却是更亮了些?“我的阿凤果真聪明!”颜七喜笑颜开,爱怜的伸出食指挠了挠它的脖颈,也不知道它在林中飞了多久,身上红绿的羊绒搓成的线衣都湿潮潮的。颜七帮它把小衣服去了,衣服下的稀疏背毛因为沾染水汽更显得寡淡,她慌着用衣袖给它沾了沾,一抬头,却见几个黑甲卫正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