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常以此,入梦看我... ...我将此玉环一分为二,届时我就可运用术法,与你通梦联系。”
杨戬手中的玉环碧润天清,颜色清冽得犹如他一般,衬极了清风明月的少年,但在说到玉环的来历时,却语速渐缓,有了一丝怀念和复杂。
姜寐自然注意到了。
母亲二字对于姜寐来说,也是神圣而特别的,她想到了童年时哪怕病极了都不舍她的母亲,拉了拉杨戬,指着玉环摆了摆手,别过了脸。
【他母亲也是神仙?但就算是神仙,也不能毁坏母亲的东西。】
【她不要。】
看着故作傲慢的女孩,杨戬却是一笑。
“其实,我母亲身体不好,已经不会再入我的梦了。”少年反而安慰她,眸色心无杂念,赤诚一片:“如果母亲知道她的灵器能救人,也会很开心的。”
可还没等姜寐再拒绝,杨戬已经以灵化气,割断了圆环,递给了姜寐。
望着少年手中一半一半的玉环,姜寐接过玉环的手指像是被烫了一下,带着点叫人心软的酥麻和叫人愧疚的心虚。
【真的给我吗?】
姜寐想了想,用自己手上的一半玉环,和杨戬手上的另一半玉环再次拼接在了一起,随后望向杨戬,满眼不服气的期待。
【那还能完好如初吗?】
望着女孩虽陌生但明媚的意图,杨戬微微俯下身,同姜寐对视着,片刻后,将那两枚半玉环拿在二人之间,轻轻一敲。轻灵的声音瞬间传来,和他安抚姜寐的声音一样悦耳。
“它们如果再相遇,肯定也会高兴的。”
你听。
轻灵的声音似乎能驱散不安和不解。
姜寐对上杨戬温和清冽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把那玉环握在了手心里。
【温润冰凉... ...倒是和这清气飘然的小仙男一模一样。】
这已然是姜寐消失的第三日。
“夫主!”
入夜已深,殷寿一踏入寿阁,姜氏便迎面而来,深邃美目溢满了忧虑,却依旧如风拂面,一举一动娴雅得当:“夫主平安归来就好。”
殷寿虚扶一把姜氏,引她回归榻位,又用织毯覆盖于妻子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姜氏望向殷寿的动作,心有所慰,却依旧轻倚着丈夫宽厚的臂膀,轻咬下唇悄声问道:“只是,我真的太担忧小妹了,这已经是第三日,她虽然有些特别,但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啊,如若遇到亡命之人,有了不测,可如何叫我往后面对父亲。”
“不用担忧。”殷寿握了一把妻子柔荑:“我今日确实有所收获。”
姜氏双目一亮,总算展露了这几天的第一个笑容,期盼地看向殷寿。
“前几日,我们在东南方向找寻到了幺妹的群裾碎片,和猎人陷阱中的死亡母鹿,猜测她可能是同小鹿有所交际。”殷寿摸了摸姜氏的头发,如同把玩一道上好皮毛:“今日我着人去东北方向找寻,竟又偶遇一行白鹿,想着,幺妹兴许会在东北方向,便又往东北方向而去... ...”
当众人发现另一行白鹿的时候,身后的百夫长之列不可谓不惊喜。
“二王子,你看,是鹿群。”
白鹿灵敏圣洁,其头鹿颜色更是如梦如幻,几乎能叫人想到那身皮毛穿于身上所带来的极致触感。
人群中一道道贪意视线不断朝白鹿群而去,有些小兵已然忍不住朝那群白鹿拉开了弓箭,还未发出,便听为首的二王子打了一道禁令。
“白鹿乃祥瑞,游走于我朝歌之畔,更有天地护佑之意,尔等岂能随意射杀。”殷寿皱眉往后说道:“何况我妻妹东伯候之女,行踪与白鹿有关,尔等为贪念左右,若是失了这等线索,可如何对得起东伯候为朝歌所做贡献。”
将帅言之有理且语气冰冷威厉,不由叫下属更心生敬畏,觉得主上细致入微,慈悲敬物,有武有仁。
“走吧。”殷寿驾马上前,眼眸如鹰一般盯紧前方头鹿,赏玩与贪婪之意交纵而逝:“继续找寻。”
但当众人找到崖边时,还是扑了个空。
暮色之下,盛水的叶子与吃食的残骸无一不隐射着此处有人生活的痕迹。
殷寿蹲下身躯,以双指夹住一段乌色发丝:“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
下属却还略有幻想:“二王子,兴许小姜氏还未走远,有兴许她只是外出玩耍,不过多时便会回来呢。”
殷寿睨了那说出想法的人,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果核已干,叶面枯裂,说明她离开已半日,且从这土面痕迹与脚印来看,她似乎并非一人。”
又说不定,是贵族女孩私寻恋人的故事。
... ...这些事情传出去,可不就是个祸害名声的东西吗。
想到此,殷寿的眼眸迅速闪过一丝不耐,上马准备离去,只留下一句随意的命令:“你若执意,也可以在此守候。”
将军随暮色踏马前行,后方之人面面相觑,也立刻跟随而去。一片葱林之内,再次回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