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先生的心情龙儿理解,只是京城这么大,先生打算如何找寻”玄烨随着伍次友来到人流密集的街道上。
“我想到了一处地方准备先去那儿打听打听。对了龙儿你本就是京城人士,可知道大理寺左御史府邸在哪里?“虽然在京城里也算逗留了一些时日,然而这个十足的书生其实对这里的一切还并不熟悉,被龙儿一出声询问,马上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身边一个多么好的向导。
“先生可是想去黄宗麟黄大人府?难道伍先生与黄大人是故交,之前倒是没怎么听您提起过。“这个黄宗麟玄烨倒不是十分陌生,他是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能臣之一,为政清明,刚正不阿。玄烨登基以来也曾有心重用,只是提过之后便被几个辅政大臣纷纷反对,说到底还是碍于黄宗麟汉人白衣的出身,加之黄自己近两年也一直在称病,这点想法也就被玄烨慢慢搁置了。
“是呀,便是这位黄大人,他旧时曾与我和季濂兄一同游学,彼此也算有些情谊。黄大人如今执掌大理寺,季兄既是有冤要诉,于公于私也应该嘱咐过如茵去找黄大人。”
伍次友简单解释了一下,略过了自己之前没有去投奔黄宗麟的真正原因。彼时自己与黄季二人才学不分伯仲,甚至偶尔在学问上也有自命优越的时候,只是人生际遇变换,这些年过去了,自己一腔抱负仍在,却是科考之路颇多不顺,至今还是平民之身客居京华,倒是昔日的两位学友都取了功名得以施展。心中那点微妙的自尊心难免作祟,所以即使曾落魄街头也未想过向黄求助。可是如今不同了,如茵的安全事大,不管这黄宗麟还念不念旧情,因着这御史的身份,伍次友也觉得自己有必要从他那了解到一些信息。
好在玄烨似乎已经体会到伍次友的这点心思,并不打算细问,要了两匹快马,引着伍次友择了小路,绕开人流直奔大理寺。眼见着就快到了,玄烨勒马停住,朝身后的伍次友递过一枚玉佩:
“先生如今还在被人以乱党的罪名到处搜查,实在不宜大庭广众的由正门去见黄大人,惊动了鳌拜的人就麻烦了。这是家父府上的信物,先生可起个化名,拿着这个让守看后院的管事通禀,您看如何?“这玉佩正是那日为救难民们典当的那块,系先帝曾经的随身饰物,意义不凡,后来被东亭当回,便又被玄烨随身带着。如今把这东西借给伍次友,伍次友不会认得,黄宗麟见了却必然能够知道这背后的身份。
经玄烨这一提醒,伍次友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鳌拜党口中的有罪之身呢,这样贸然闯入大理寺确实不可行,还是龙儿想的周到 ,可是拿着这块玉佩真的就可以见到御史吗?一直以来伍次友从未刻意询问过眼前这个叫龙儿的学生的家世,秉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倾心相交亦师亦友,如今他突然意识到,离开了书房,现实的世界里他似乎对这个龙儿了解的实在太少了。
“先生,你怎么了?“玄烨见伍次友若有所思,忍不住出声提醒。
“哦。我没事,那就依你的安排吧,只是龙儿你,不随我一起去见黄大人了吗?“伍次友知道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的要做,便不准备说出刚才心中的疑惑,随口答道。
“我本就是陪同先生为先生引路的,与黄大人并不熟识,贸然请见不免唐突,我便在这府外茶肆歇一会就好,不过假如黄大人有令,龙儿自该前去拜会。”玄烨一边说一边下马拴僵,他有自己的一番顾忌。这黄宗麟是在朝议上见过自己的,假如就这样直接的和伍次友去见他,难免当下惊到了臣子也在伍次友的面前暴露身份,有了玉佩先行,以黄的聪明自然可以猜到玉佩的主人,于情于公伍先生和他求助的事情必会被妥善安置,至于君臣见面与否,倒是其次的事情了,并不用着急。
于是伍次友便执了那玉佩一个人去见那后院门上的管事,只说是故友来访。眼见着黄宗麟一脸恭谨的亲自出门来迎,玄烨略微放下了心,在茶馆里寻了个偏僻的位子安心坐下,只见那黄大人又四下张望了两眼,似有所悟后便迎着那伍次友进院去了。
能够在瞬息之间明白自己的心思,不声张不纠问,玄烨对黄的做法还是满意的,心上一放松便拿起手边的茶杯饮了饮,入口之后,却发现这茶和乾清宫里的茶到底是不同的,茶的品质却是其次,大概还是因为煮茶的人不同吧。
煮茶的人...苏麻?玄烨从窗子往外看去,见到街上匆匆过去一个背影像极了苏麻,差点失口叫了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忍不住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才半日的功夫居然已经不适应她不在身边而产生幻觉了吗?苏麻此刻应该回到了小院吧,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字条?出门散心散的可好?
玄烨叹了口气,正准备转移视线,忽看到那女子背后的一人,心中一喜,忙起身出门追到:
“二哥!”
一声叫喊引来了前面的一男一女同时回头,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爷福全和苏麻喇姑。却说那会儿在书院里苏麻和东亭看到了玄烨的便条终于安了心,本来他们是准备在院里等待,晚些要还是见不到玄烨再一起出去寻找。不曾想福全也从妙音坊赶回来了,一见面便是各种抱怨苏麻的不辞而别,逗了几句见苏麻也只是赔罪,没的意思,才开始说起正事。
原来之前在妙音坊中如茵交给福全的账册里还夹有一封书信,信上指明要大理寺左御史亲启,这左御史便是眼前这个府邸的主人,刚刚还在提及的黄宗麟黄大人。因为事关重大,福全觉得还是有必要尽快来御史府一趟,便叫上苏麻喇姑往这边来了,至于魏东亭,被苏麻一提醒依旧留在别院等待玄烨,以免主子办完事回来了寻不见人。
“原来如茵姑娘在妙音坊?”找了间单独雅间,玄烨一边翻看着账册,一边问到。入目的惊人数字让玄烨心惊,那个曾经被大清倚为国柱的人,如今在日益膨胀的野心之下,已经变成了最可怕的蛀虫,正肆无忌惮的蚕食着百姓和皇家的土地…可是他知道这一切还不能着急,按耐住火气,玄烨准备先从另一件容易着手的事情问起。
“少爷也知道如茵姑娘?”一屋子的人除了玄烨自己其他人都有些疑惑了。
“说起来也是巧合,我此番和伍先生一块出来要找的人,就是这位如茵姑娘,如今事情明了,他父亲很有可能已经遭了鳌拜迫害,一个女儿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