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不想去。”
“你不要每次一说到这个就是逃避的态度好不好?这样下去能有什么出息?”
“是,都是我没出息,如果不是要提前回家帮我过生日,爸爸根本不会搭上那个航班,是我害死了他,还拖累你的工作,投胎的时候要是我能知道自己是个累赘,我绝对不会让你把我生下来。”
“你这孩子!”
“就到这里吧,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我现在想出去一下,明早会自己去上课的,不要担心我。”
姬奈其实走出家门的时候眼泪就已经停了,她做了两次深呼吸,然后取出手帕小心地擦掉眼泪,以一副无事发生的表情融入了大街上热闹的人群——就像她在学校的时候那样表现得端庄得体。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个小地方的电影院,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某部爱情片的预告,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主角从车里的天窗拍出来,迎着风,闭着眼,果然青春片不能没有这个桥段。
再走几步是一部关于东京奥运会的电影展板海报,对了,就是去年9月的时候,当时全家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属于“Tokyo”的字眼出现在屏幕里的时候,不仅家里的每个人都欢呼狂喜,整条街甚至整个城市都沸腾了,而这余热到现在都没有消散。似乎除了她,街上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但无论如何都看得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希望,一切都在向好,一切都在渐入佳境。
“2020年,我们应该24岁吧?那时我们会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呢?”
“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打排球。为了参加奥运会,我会努力的。”
“那我想想我要怎么参与奥运会好了……啊,有了,开幕式我能去当舞蹈演员吗?”
“一定会。”
“你对我还挺有信心的,该不会心里一直在支持我为我应援吧。”
“烦死了,你话真多。”
某种难以名状的不甘心突然席卷而来,逆流而上,她用手抹了抹眼角,可是眼泪却越抹越多,仿佛灼烧又仿佛针扎一样的刺痛感随右手直抵心脏,有些东西已经超过负荷了。
她怎么能拒绝那个机会呢?怎么能对妈妈说那样的话呢?怎么能离家出走呢?
她真坏。
“朝宫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
姬奈抬起头,望着面前皇绯沙子担忧的表情,她找不出理由,就像在拖时间缓和自己红润的眼眶。
“总之先跟我回家吧。”在有人注意到之前,皇绯沙子急忙拉起她,女高中生一个人在大街上哭鼻子像什么话啊!
(3)
“原来是这样,确实,在口不择言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之后确实是会不想面对的。”皇绯沙子翻翻找找,然后向她展示出一条白色的纯棉睡裙,“我觉得这条还挺适合你的!你今晚就住我家吧,我妈妈就快回家了,她说今晚会给我们加菜。”
“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我一直想和你一起做作业呢。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和你家人说一声,免得你妈妈担心你。”
“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所以我来帮你面对——给。吃点甜的。”
“啊谢谢。”姬奈接过曲奇饼干,狠狠地咬下一口,接着就继续说,“可是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凶?别人一凶我,我眼泪就忍不住嘛。”
“你也吃点茶,光吃饼干的话会口渴。”皇绯沙子想了想,“我觉得你们双方都应该冷静一下,我会在电话里好好跟她说的,在我家的话她应该就不会担心了。”
接着,少女热情地丢下了一句“我的东西你随便看,难过的时候听一听音乐最有效果了”就走了出去,半点设防的样子都没有。
姬奈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简单温馨的少女卧房,由红茶的香味、成堆的书籍和不知名的音乐构成,她按下播放键,一首音色很特别的英文歌像水流一样把她温柔地包裹了起来,她拿起放在桌上的CD,歌名叫做《Nothing''s Gonna Hurt You Baby》,这是一首特别适合融入旋律慢慢起舞的歌,只可惜她今天不想跳舞,不管是芭蕾还是别的。
颓丧的气氛是被皇绯沙子打破的,还没等姬奈emo多久呢,她就带着棉拖鞋的声音啪嗒啪嗒面带红润地走了进来,兴奋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那、那个,我拨通你朝宫医生的电话,可是接电话的人是影、影山同学,他说想和你说几句。”
姬奈只从她藏不住笑意的嘴角里读到了几个字。
震惊!爆料!跌破眼镜!不为人知!
等等,她也是第一次离家出走,没有什么经验,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