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前几日不是你自己闹着要习武的?今日又不练了,我还以为你小子长进了,果然又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放……”季听雪生生将粗话咽回去,“我明日要出去玩,得养养,不能晒得太黑了。”
“啥?”
“没啥。”季听雪背着手走远了。
身后人好久才回神,在后头喊:“你小子不会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吧?”
他但笑不语。
“是谁家的姑娘啊?你早些说出来,你爹我好帮你上门提亲。”
季听雪没回头,大声回:“不必,我自己心里有注意。”
他得回家看书,他哪儿知晓婉妘看书看得那样快,那本搜神记他都还没看完,若是聊起来,他答不上来岂不是扫兴?其它的书他也得看,总之,婉妘说什么,他得答得上来。
但那些书里很多文绉绉的东西他看都看不懂,只能拿着纸笔勾勾画画先记下来,找时间再去找人问。
又到了夜里,他收拾一番,在天黑后,从院墙跳了出去。
夜晚的京城黑漆漆的,只有里坊一些地方还在莺歌燕舞,没人发现他的身影。
他左跳右跳,轻车熟路到了崔府,寻到了婉妘的院子,藏在房梁上,百无聊赖地等着。
直至院子里各处的灯都暗了,他才从梁上轻巧跳下来,站到了窗前。
几乎是才到窗边,窗里的人便走了过来。
他很喜欢这种被期待的感觉,似乎婉妘等的不是那个陌生人,而是他。
“我给你带了书。”他差一点儿就要忘记压低声音了,在开口的那一刻又按了回去。
“多谢您,您给我送了这样多东西,我却没有回礼,是在是有失礼数。”
季听雪弯着唇:“可是我觉得你能和我说说话,就已经算是给我的礼了。你知晓的,我年纪大了,整天无所事事,也没什么可以闲聊的人。”
“我也没有人可以说话,您也算是陪我了。”
“所以,便不用纠结来纠结去了,我昨日给你带的鲁班锁,你解开了吗?”季听雪依靠在墙上,看着天上的月。
婉妘也转过身,靠在窗边的墙上:“还没,再给我几日,我再试试。”
“不着急,慢慢来,我当时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解开的。”
“多久。”婉妘微微抬起头,有些好奇。
“大约是一整日吧。”
婉妘无奈笑:“您真的不是在拿我打趣吗?”
“有人曾告诉我,每个人擅长的事都不一样,有人天生适合读书,有人天生适合习武。去做自己擅长的事就好了,不必因为自己不擅长的而伤怀。”
婉妘微微点了点头:“说得很对。这话是您的那位故人说的吗?”
“是。”
“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是,她一直是个很好的人,好到总是为旁人考虑,委屈自己。”
婉妘沉默一瞬:“能冒昧的问一句,那个故人是您的妻子吗?”
“不是。”
“噢……”
婉妘正要说些委婉的话,却听他道:“她是别人的妻子。”
她从这话里听出些什么,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后悔方才提起这事儿。
“我看着她嫁给别人,我以为她会过得很开心,可最后听到的却是她抑郁成疾香消玉殒。她逝世后,不到一年,她丈夫便续了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