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谌,你干什么!”孟优见靳如梦被打突然冲了出来推开靳明谌,“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要动手?”
靳明谌打完自己也后悔了,但作为一家之主他早就习惯了独断专行,尤其是在一向听话的靳如梦面前。
孟优自然也知道丈夫是什么性子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心疼地道:“梦梦,疼不疼?你别怪你爸爸,他也是一时气上头,不是故意的。”
靳如梦笔直地站着,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这么冲动,可是她还是没忍住。
靳如梦对着孟优微微一笑,哽咽道:“我知道的妈妈,我不怪爸爸的。”
她的眼睛本就充满了忧郁,现在在她有意的装饰下,那股破碎感似乎要将人吞噬。孟优看着眼前的女儿愧疚溢满了心头,她紧紧地抱着靳如梦泣不成声。
这也曾是她期待已久的孩子,从怀孕到分娩再到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听到她叫妈妈的时候她也激动地热泪盈眶,为什么现在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靳明谌看着女儿也很心痛,他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
靳月皎在警察局哭诉自己被姐姐故意丢下的,其实他们心里很清楚真相不是那么回事,可是因为对小女儿的愧疚,他们自动认为这是她被长期虐待产生的错觉。
警察找到小女儿的时候她正在田里插秧,大夏天的小脸晒得通红,身上全是被打的伤。见到他们的时候哭了好久,一直在诉说自己这些年都遭遇了什么虐待。
原本两个女儿中他们就偏爱小女儿,因为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可没想到却意外走丢了。
这件事一直是他们一家人的痛,现在女儿终于找回来了,他们怎么弥补都不为过的。
靳月皎这时候走出来牵着靳明谌的手软软地说道:“爸爸,不要怪姐姐了,皎皎能回来已经很开心了,皎皎不想让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姐姐不开心,我也会学着懂事的。”
靳明谌慈爱地摸了摸靳月皎的头,和蔼地说道:“皎皎不需要懂事,有爸爸在,没人会欺负你的。”
靳骁也说道:“没错皎皎,哥哥也会保护好你的。”
是啊,只有不被偏爱的孩子才会需要懂事成长。
靳如梦看着眼前虚伪的人只觉得无趣,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去,她的头好像更晕了。
孟优说道:“我们出去吃饭吧,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再也不分开了。”
孟优觉得十分满足,她思念了近十年的女儿终于回来了,他们家才算真的圆满了。
餐桌上满是丰盛的海鲜大餐,全家人都围着靳月皎夹菜说笑。这场景跟以前一模一样,那时候她难受得饭都吃不下还得强颜欢笑给妹妹夹菜,就是为了融入他们的氛围。
那时候她还不清楚,有些圈子再怎么拼了命也融不进去的,用尊严换来的那点亲情就像是成熟的蒲公英,不用风吹就散了。
靳如梦看了一圈根本没办法下筷子,她海鲜过敏,可桌子上全是海鲜,哦还有一份凉拌黄瓜。
她吃了点黄瓜,放下筷子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
饭桌上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靳明谌的神色明显不太高兴,说道:“这是皎皎回家的第一次团圆饭,你一定要这么扫兴吗?”
靳月皎顿时失落地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眼里满是泪水,看上去非常无助。
孟优心疼地说道:“皎皎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好吃?”
靳月皎摇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靳如梦,低声道:“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看到小女儿哭了,靳明谌怒道:“靳如梦,你就算吃完了也得坐在那里等着,有没有一点规矩。”
靳明谌不懂靳如梦这是怎么了,妹妹回来了居然这么冷漠,皎皎离开家这么久心思本来就敏感,她居然还吃了一半就要走。
“怎么会呢,姐姐怎么会不喜欢你,我们全都非常爱皎皎的。”孟优连忙抱着靳月皎哄着,对靳如梦催促道:“梦梦,是不是,你告诉妹妹,你也很喜欢她。”
靳如梦只觉得很心累,难怪上辈子她会重度抑郁,这样的家庭的环境好人也能逼疯。
“爸妈,我发烧了,三十九度,我现在看你们都是重影的。”靳如梦一脸委屈,随后忍着恶心对靳月皎说道:“皎皎,妈妈说的对,我们全家都是最喜欢你的,姐姐也会很喜欢你。”
靳月皎有些诧异地看着靳如梦,她居然没有发脾气,还真是可惜了。
孟优听到靳如梦这么说立马松了口气,道:“皎皎你听,姐姐没有不喜欢你,赶紧吃饭,都是你以前爱吃的菜。”
靳月皎乖巧地点点头,吃着碗里的菜心思却不在这里,她偷偷打量着靳如梦却看到了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在嘲笑自己拙劣的伎俩已经被看穿了。
靳如梦说道:“我先回屋休息了。”
“梦梦,等等。”她刚走几步就被孟优叫住了,她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孟优刚想起身就被靳月皎拉住了,她怯生生地道:“妈妈。”
孟优看着小女儿这样没安全感都快心疼坏了,只能对靳如梦说道:“梦梦,药箱里有退烧药,你吃了好好休息休息。”
“好。”
靳如梦回到房间头晕的厉害,她再次测量了一□□温,还是三十九度。
物理降温没用,现在是夏天发烧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看来她还得出去买药。
可是现在出去他们一家人还在吃饭,指不定又要觉得她是故意博取关注,她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根本压抑不住怒气,可是现在还不能撕破脸。
靳如梦在自己房间找到了银行卡,靳家在金钱上从来不吝啬,但她因为懂事很少去要钱,他们给的零花钱也经常拿来给家人买礼物,所以她现在也不记得这里面还剩多少钱。
她将银行卡绑定了手机,查了一下里面还剩三万六千多,她突然松了口气。
这些钱对于有钱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她被赶出家门后饱受抑郁症的折磨一直穷困潦倒,她死的时候全身上下只有五百块,她全部留给了房东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