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穿透树荫枝叶,切片成璀璨的碎光投在两人身上,空荡洁白的教学楼走廊处,伴随风吹叶子轻轻摇曳的声音,像一幅自带音符的油画,美的不似人间。
“小叔叔,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颇有心机,用自己的美貌吸引小妹妹呀!”
季木木俏皮调侃沈复,今天班里的女孩子们都要疯了,视线就像麦芽糖一样紧紧黏在他身上,甜甜又慕又恋。
沈复垂眸瞥她一眼,没应她。
自小镇那晚不愉快后,沈复没再理她,跟以往不变的,看到适合她的礼物还是会让人亲自送到她手里。
季木木知道小叔叔对她还是很放在心里的,她却贪恋那异样该有的情愫,险些毁掉沈复操盘已久的棋局。
这是她的错。
女孩伸手扯住沈复的衣角摇了摇,像极路边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猫那样,声音低低好不可怜,“小叔叔,你别生我气了。”
眼睛可怜眨巴眨巴仰望着他,像极路边被抛弃的小猫。
这样的季木木让沈复一向坚硬的心变得柔软,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为了哄他才装出的这样子,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受用。
他的确怪过她,怪她为那人轻易动摇本心,不想对她太苛刻,却只能刻意用冷漠疏离的方式警醒她,不要假戏真做陷得太深,真到难以自拔那时就是满盘皆输之时。
最终,沈复无奈叹气。
季木木见沈复态度软下来,很识时务地连连夸赞小叔叔真好真帅。
沈复瞧她那讨好的样子就有些好笑,抬手按住她脑袋微微后仰下压让她脸朝上,俯身对上她眼睛无奈地说,“彻头彻尾的小坏蛋。”
小姑娘嘟囔不满我怎么就坏蛋了。
沈复抬腕看了眼时间,临近中午,他的木木也该饿了。
“我让程野在端居留了位置。”
端居?是上次在鱼我厢房的那座院子私房菜的地方。
上次那里那么都是靳司白相熟的人,季木木担心会遇上,刚想要跟沈复说不如换个地方,蓦然觉得后背有一道冷冽的视线,季木木缓慢转头望去,看清来人时瞳孔微颤。
他站后面多久了?他看到什么了?他察觉到了什么?种种问题如激流撞上礁石像她袭来。
沈复顺着季木木的视线,目光同样放在了靳司白身上,挺拔俊雅站着季木木身后。
靳司白轻蹙眉眼打量站她身后的沈复,面前这男人成熟气场稳重,长相儒雅俊逸,是个很吸睛的人物,但,第一眼他很不喜欢这个人,这是种很微妙的矛盾。
两人沉默对峙的磁场让季木木脑子发麻,她必须打破现在的气氛,硬着头皮上前试探靳司白的态度,“你怎么到这来了?”
靳司白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满是探究,季木木心底彷徨,刚才那一幕他到底看到了多少,不由掌心泛起冷汗。
靳司白抓起季木木手腕,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对上沈复的视线,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声音泛凉直接问道,“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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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但凡是个人都察觉到小靳爷此时此刻很不爽,至于不爽的源头是什么,这就是不解之谜了。
有些懂生存之道的人小心翼翼生怕惹这位爷不快,噤若寒蝉坐得远远的怕火烧到自己身上,但总有几个状况外只顾着自己开心不知前面就是死路的人,比如牌桌那边玩得兴奋不已的这几个人。
司慕缠着温庭风陪她打牌,林融讥笑她是个来送钱的弱鸡,陈笔叫嚣牌桌下的各位都是他的弟弟,然而社会狠狠教他做人,几轮下来顶着一张被贴满纸条惨无忍睹的脸,哭戚戚像可怜的小白杨在风中凌乱哭泣,还惨上加惨地输了好多钱,原来弟弟就是他本人。
正打得起劲,司慕放牌桌上的手机震起,看到眼来电人,开心接起,“木木。”
声音不大,却让某人敏锐的收到信号,靳司白夹烟的手指一顿,没有再往嘴里送。
司慕听对面讲话,跟着往靳司白方向扫了眼,对着电话那边说,“我待会下楼接你。”
跟着司慕挂了电话,往靳司白挑了挑眉,转身继续若无其事跟他们三打牌。
司慕这嘚瑟的鬼样子,靳司白生生被气笑,沉脸把烟掐灭在玻璃烟灰缸里,起身大步往外走。
见他要走,司慕顿时神色一紧,慌张出声要拦着他,“哎哎哎,哥,哥,别走。”你走了等下木木来了找不到你咋办啊。
刚刚有多挑衅嘚瑟,现在就有多欲哭无泪,只见她哥真的头也不回生气的走了。
司慕原地目瞪口呆,他走了?他就这样走了!!!拦都拦不住。
什么时候变那么小气了,男人心就跟沉海底的针没两样。
季木木在糖盛酒吧楼下遇到了老熟人,强行拦住一时也走不开,就只能迎面而上了。
“学妹,我们谈谈?”李梦双手扶臂,虽说脸上挂着笑,语气却很是不善,“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李梦身后的汤凝姝踏着高跟鞋姿态优雅缓慢到季木木跟前,精致妆容下的脸色带着一丝憔悴,却在季木木面前还是一如竟往的傲慢,看来这所谓的谈谈不是简单的谈谈。
“季木木,没想到我们在这恰好碰上,我也不用再费心思去找你,现在你马上去楼上跟司白讲清楚,让他----”汤凝姝在季木木这样的人面前实在说不出口这么让她看不起的事来,咬牙切齿地斟酌很久也难以开口。
李梦悄声安抚唐凝姝,说现在不跟她计较,一时低头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季木木。
唐凝姝也知道这个理,总归心里实在有气,实在是噎不下去,但一想到网络上和家里的那一堆糟心事,最后牙齿都要咬碎了才挤出两句话,“让司白放过我们家,我,给你道歉!”
季木木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哼笑出来,轻飘飘有深意的扫了眼站汤凝姝身后的李梦,李梦接到她的眼神瞬间神色一怔,心虚微妙地侧过头去。
汤凝姝这才几天人就憔悴成这样了,化那么厚的妆也盖不住,以前那美貌温婉的模样全然不在,看来自己藏不住的那些破事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求着道歉,啧啧,求人求着这样居高临下,还把自己当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