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噩梦了吧,出这么多汗。”
徐愿没理会丁一荻的问题,自顾自的起了身,思绪开始乱飞。
她记得她昨天不是熬夜猝死了嘛?
难道她昨天呼吸不过来,视线模糊,腿发软这些都是梦?
既然是梦的话,那现在醒过来也该去——
徐愿转过身,向丁一荻真诚的发问:“你怎么来我家了,都下午四点了是不是该去裴习清的葬礼了?”
丁一荻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徐愿将嘴里的牙刷拿了出来,口里含着泡沫,表情格外严肃,口齿不清地说道。
“这种事你竟然能笑的出来?”
丁一荻双手交叉,从她旁边擦肩而过,“原来你做的梦是这个呀。”
“知道你讨厌抄袭者,没想到直接梦到别人去世,你这是厌之入骨啊。”
徐愿吐干净泡沫,她瞳孔睁大,震惊的问:“什么抄袭,裴习清不是自杀了嘛?”
等彻底清醒过来,徐愿才想起来裴习清确实被人诬陷过抄袭,可这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啊。
人死不可能还被倒打一靶,除非——
“一荻,今天是2019年8月9日对嘛?”
徐愿呆滞着双手,就这样站在原地,眼神里期待着丁一荻的回答。
丁一荻摇了摇头,“不是啊,今天是2017年8月9日。”
这下徐愿彻底懵了,脑袋空白的比湖水还清澈见底。
没错,她是死了,裴习清也死了。
所以现在这是小说里的经典情节——死后重生?
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丁一荻不是出现在她家,而是她们合租的房子。
因为两年前她们还住在一起。
那时,徐愿还没有成为圈内知名编曲家。
丁一荻也没有成为王牌经纪人。
而裴习清正被顶流明星诬陷抄袭,澄清也是两个月之后,但那将是他第一次爆火。
徐愿迈着碎步走到丁一荻旁边,“一荻,你快掐我一下,掐重点!”
丁一荻虽然不知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甚至是用了她毕生的力气。
“啊!”徐愿惨叫了一大声,可以说是叫的撕心裂肺。
丁一荻吓的赶紧手一缩。
徐愿手臂上很快泛起一小块红,周遭的肌肤透着死白。
丁一荻心里潋起愧疚之意,轻轻朝她的手臂吹了吹。
“我没事。”
徐愿拒绝了她的好意,突然站起身,她沉声地说:“一荻,去医院!我要做全身体检!”
好不容易重生一世,当然是检查身体,远离熬夜!
徐愿正出神时,一个温热的手背覆了上来,很快手背又离开。
只听耳边响起丁一荻纳闷的声音。
“也没发烧啊。”
徐愿哎呀一声,拉起丁一荻的手就往外走。
“别管这么多,身体健康最重要!”
-
午后的斜阳已悄然降临,洒在层层树叶间被隔成碎片,仿佛斑点落点人行道上。
徐愿与丁一荻两人一手提着一袋体检报告,走出了医院大门。
丁一荻忍不住感叹,“以前我让你看医生你都是死活不去,我怎么有一种老母亲的欣慰感呢。”
徐愿笑了笑,没说话。
要是早知道自己是熬夜猝死的,她也不至于上辈子这么犟。
徐愿的手臂突然被丁一荻晃了晃,就见她手指向一处。
“哎,那不是抄袭的那个裴习清嘛?”
徐愿抬眸,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只见裴习清低着头,乖顺的碎发遮住了清秀的眉眼,浑身散发着清冷气息,背影却清瘦身形看上去单薄至极。
一侧的经纪人绷紧着脸围护他左右,从医院的小门走了出来。
尽管是小门,徐愿也能看到门外站了许多记者,更多是举着牌子抗诉的粉丝。
当裴习清出现时,一堆人犹如蜂群般围了上去,瞬间将他吞噬。
记者的麦几乎快捅到裴习清嘴前,锋利的问题好似刀尖般接二连三的扎进他的耳畔。
“裴习清,作为刚出道的小生就抄袭顶流前辈的歌,请问你是怎么想的?”
“请问你什么时候做出回应呢?还是说舔着脸继续在娱乐圈待着。”
这些问题锋利的一旁经纪人陈祈都面露难色,好在先前就跟裴习清说过,让他不要回答任何一个媒体的问题,否则就是往火坑跳。
裴习清在陈祈的包围里,他垂着头,扫视了地上一圈,眼底看不见一丝情绪。
倏然,头顶响起‘卡擦’一声,冰冷的鸡蛋液顺着发丝滑落在了地上。
裴习清脚步一顿,视线始终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滴蛋液,昏黄的夕阳洒在头顶,斜在地上,更惹人触目惊心。
周围的记者粉丝莫名的也屏住呼吸,众人心里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
一瞬间,仿佛时间暂停般停顿在这一刻。
陈祈表情严肃地拢了拢裴习清的手臂,继续往车里走。
顿时,众人又恢复讽刺与谩骂声。
吵闹声惊动着林间憩息的鸟群,徐愿慢慢移开视线。
丁一荻忍不住吐槽:“长的挺帅的,怎么就抄袭呢,真是活该。”
徐愿盯着前方缓缓下落的夕阳,像是在绽放最后的光彩,又悄然陨落,她望了许久,最后淡淡道。
“他没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