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曲幼清礼貌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阿曲。”秦江慕小声喊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曲幼清记忆里的秦江慕是个不苟言笑，对音乐具有极致天赋的人。除了第一次见面秦江慕主动握手，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这般主动的她。
“你以前不是这么沉默寡言的人。”
曲幼清神情平淡，从容一笑，“都说是以前了。”
空中的云彩瞬息万变。刚刚还是满园盛开的鲜花，转眼就变成了鸟语花香的乐园。
等到天上的霞光渐渐淡了下去，深红变成了排红，再变为淡红，最后，这一切红光都消失了的时候，那突然显得高而远的天空，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
走读的学生们纷纷离开学校，在校门缓缓关闭的一瞬，一切再次恢复平静。
从学校回家的班车并不多，秦江慕独自一人朝公交车站走了过去。站台上站着不同年级的学生，她等了十多分钟，然而车还没来，她却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秦江慕，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转学也不给我说一声。”
“舒颂洋？”不好的预感在秦江慕内心产生，“你怎么来了，伯母能同意你偷跑来南阳市？”
“你别管了，明天送你一个惊喜。”舒颂洋故作神秘道，“走啊，陪你回家。”
次日，秦江慕就知道了舒颂洋说的惊喜是什么了。这天，黑云笼罩了整个南阳市，雨点从空中坠下，狠狠砸入泥土。
南阳市许久未下过这样大的雨了。秦江慕愁绪上头，开始为以后的日子犯愁。
“听说了吗，今天来得新学生在曾经学校是第一第二诶。”
同学的议论声已经充斥整个年级，她再想装聋也装不成了。
后桌戳了戳秦江慕，小声问，“江慕你是不是之前也在新港市十九中读书啊？”
“是，怎么了？”
“我们年级今天新来的那两个也是十九中的，听说是这个。”说着后桌比了一个大拇指。
当然了，十九中的第一第二能不厉害吗。秦江慕眼角微微弯起，“和那个文科班男生相比呢？”
“你说顾羡风啊，那自然是各有千秋。”
“顾羡风。”秦江慕重复道，上一世是她亲手将顾羡风送进了精神病院。当时，他疯疯癫癫的在葬礼上胡言乱语不相信曲幼清自杀了。
那双漆黑的眼极致清冷，“我知道他。”什么高岭之花，秦江慕内心暗暗嘲笑。
“诶！江慕你也知道顾羡风。”
“嗯。”当然知道，并且算得上熟悉。除此之外，他还是个疯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的家伙。
她记起上一世的场景，不禁苦笑。
天空上的繁星照耀着人们前进的道路，病房里的灯光照射宛若明亮的白昼，顾羡风戴着呼吸机平静的躺在病床上。
秦江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机捧着一本英文书阅读着，一切都仿佛宁静安好。
病房门口，一名身穿黑衣的女人走进，她双眼通红，面容憔悴，好似风一吹便会倒地。
“他怎么还没醒？”女人开口问道。
秦江慕合起书，看了一眼机器上显示的心率，冲女人摇了摇头，“不清楚，应该是还不愿意醒。”
“江慕……”女人嘴唇微抿，似乎在犹豫。
秦江慕站起，走道她身边，“子妮，逝者已矣，别想了，她真的走了。”
苏子妮看着秦江慕，泪水在眼眶中浮现，“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就是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曲幼清会自杀。”
“曲幼清啊……”她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顾羡风，“我也不相信。”秦江慕不相信曲幼清会自杀，不相信曲幼清真的死了，不相信这一切的结局。
事情已然发生，我们无法改变，在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人们在选择，在后悔的结果。
窗户外的日头缓缓显现白色，阳光从窗户投入，秦江慕看着那缕阳光，它似乎一直不曾变过，从很久很久以前到现在。
心率检测仪屏幕上显示着的心率突然加快，秦江慕急忙按下呼叫机。
片刻，医生赶到。顾羡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好像是已经在梦中世界过了一辈子，现在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陌生人，他看着秦江慕双眼朦胧问道：“这是哪儿？”
“病人能苏醒恢复自我意识是转好的表现，再留院观察观察。”医生看了看他的病历，讲道：“如果患者出现恶心，头晕都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
秦江慕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医生”。
“曲幼 清。”顾羡风嘴唇微张，默念着曲幼清的名字。
“……”
“她呢？”
“顾羡风。”秦江慕直视着他，神色平静，“你记得自己怎么进的医院吗。”这是秦江慕转学到现在，第一次质问顾羡风。
顾羡风一瞬愣住，万千回忆被一根线条牵引起。
“也是，一个疯子，能记得什么。”
“我……”
流云缓动，夕阳西下，余晖渐渐退却。
原本秦江慕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坚信自己是不会和一个疯子一般见识的，她想自己会很冷静的同顾羡风讲话，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今天是6月26日，距离高考已经过去大约两周的时间了。我们离开学校的第二天傍晚，她就自杀了。”那段时间很漫长，曲幼清自杀的消息，秦江慕也是高考结束后才知道，“这些你还记得吗？阿曲的哥哥告诉我，她给你留了一封信。”
“……”
“其实你要说你不记得，这件事也不会那么容易过去。顾羡风，你知道吗，我一直都特别讨厌你，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对阿曲那无所谓的态度，你以为你是谁啊，高岭之花？就是因为你，才让她身陷于谣言之中。”秦江慕皱了皱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我想想。我记得是我来到南阳二中的第一个学期，她遭受同学的言语暴力，她反抗、挣扎，在最终失败。这时候你干了什么？默不作声，还成天和叶佳婠那几个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