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用冷水洗了几把脸,又生生灌进去几口自来水。我抬头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酒精麻醉了我全身的肌肉乃至细胞,也红润了我的脸颊,迷离了我的眼神。我打开浴缸处的龙头,调节好温度,水流冲击亚克力表面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小空间里。我一屁股坐在柔软的羽毛地摊上,使劲用手揉捏着自己的脸。
“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愈发强烈的心声几乎就要撞破我的头骨。虽说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思维也不是过分保守封建的那一类,我也会有肉,欲,我也会自,慰。但是,我的灵魂里恐惧着与男人做那种事情。我很清楚,这不是单单来自处,女的迷茫,我的身体,我的思维,始终都对这一点有着强烈的抵触和厌恶。
或许我确实有着某种心理障碍吧,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是个故作成熟,沉迷口嗨,可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就立马怂掉的可悲女人。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浴缸的水已经快满了。我只好又放掉了一点,同时安慰自己:“别太过自作多情了。如果他真有那种需求的话,客房服务肯定要比自己好上一万倍。”
我打开浴室大门:“少主大人,热水已经放好了。”
“啊,你先洗吧。”他正在解白衬衫的扣子,他的羽毛大衣和酒红色西装外套都被随意地搭在沙发上,见我仍是无动于衷,又坏笑着补充道,“你已经是醉醺醺的了哦,阿黛尔。三十分钟内不洗完的话我就权当你晕在里面,到时候我会亲——自抱你出来的。”
我二话不说迅速关上了浴室门,隔着门似乎还能隐约听到那家伙低沉的笑声。我迅速脱掉裙子一头扎进浴缸。按照多弗朗明哥的脾性来看,他可绝不是开玩笑的,为了避免事态发展到那一步,就算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我还是随机应变吧。我很快就洗好了,毕竟我不是那种愿意泡在水里慢慢享受放松的人,老实说,我不怎么喜欢水,更何况外边还有个如狼似虎的家伙等着跟我周旋。
我擦干身子和头发,用浴室里提供的浴袍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又将腰带打成坚固复杂的结,才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多弗朗明哥此时正□□着上身,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审视着那几张合同,而衣物则被随便地扔在了沙发上,乱七八糟的。他倒是全然不在意房间里还有我这么个异性,依旧把持着我行我素,肆意张扬的做派。
“要洗澡吗,少主?”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他将合同放到床头柜上,还不忘拿刚才的话继续逗我:“洗的很快嘛,果然是怕我进去吗?”
我干笑两声,尴尬而不失礼貌:“哈哈,少主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浴室门的锁“咔哒”一声契合了,房间里压抑至极的氛围在他的离开后终于有所缓和。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将他随手乱扔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好,井然有序地挂了起来。羽毛大衣也就罢了,白衬衫和西装外套不好好放置的话,上面留下褶皱再穿就不好看了。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开始注重这些细枝末节起来,大约是内心的焦虑激发了我的老妈子属性吧。收拾整齐后,我不舍地望了一眼柔软的大床,最终还是选择蜷缩在了沙发上。幸运的是,我从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圣经》,虽然板式老旧却没怎么被人动过的样子,还是七八成新的。这是当下唯一能让我的注意力有所转移的东西,我将它拿出来躺在沙发上随意地翻阅起来。
浴室门再次打开的同时,我的心紧跟着剧烈地哆嗦了一下,身体也随之在沙发上缩得更紧,但我还是故作镇定地保持着看书的姿势。一排排文字在我到海里走马灯似的飞速闪过,其中的意思却没留下什么印象。
“你还看《圣经》?”他似乎终于对一直沉默的我提起了兴趣。
“我......权当故事随便看看。”
“过来。”他倚靠在床上,肌肉的曲线在昏暗的灯光和弥漫的水汽中分外诱人。只可惜我现在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情,而他的话语在我耳中与判我死刑的仲裁没有半分区别。我将手里的书放到一边,拉紧了浴袍的衣襟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床的边缘。“如坐针毡”这个词的深刻内涵,我今天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钳制住我的手腕,将我放倒在床上。我想抗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点,但我确实发出了丢人的,娇柔少女似的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