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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盛宴(2 / 2)

风带着无数细碎的声响传入耳朵,复杂的气味不断刺激着神经,让我不由自主地咬紧着狰狞的牙齿。

仿佛是打开了那个心底的黑色匣子。

理智正在消散。

有什么疯狂的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饥.渴地接受了我的身体。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接受你。”

那是一团黑色的雾,混乱,污浊,躁动不安,并且散发着可怕的血腥腐朽之气,此时正漂浮在我的面前。一直以来,我没少给这团东西的存在附加上各种理由,家族遗传、环境压迫、甚至它可能只是我那多愁善感的天性呕吐出的无聊产物。没有人知道它对我的折磨,除了我自己。我和阿沐在这一点上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但区别在于我硬将这东西从意识中撕裂出来,揉成一团血肉模糊的残骸关进了谁也看不见的地方。这样一来,我仍然可以带着精心伪装的面具,扮演着人们眼中乐观友善的好好女士。

说真的,我在人们眼中可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那团黑雾的深处传来沙哑的笑声,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恶鬼发出轻叹,夹杂着扭曲与疯狂的振奋:“接受与不接受,你从来都没有这个权力。你知道的,我是你的一部分,你渴望着我。”

我将手伸入那团黑雾之中。

没错,我渴望着释放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感,臣服于暴力血腥的罪恶,撕碎道貌岸然的伪装。

在我的意识看来,我的身心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一场慢镜头的诅咒,变得清晰无比,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看清每个人头顶萦绕着的灵魂。障碍物也好,□□也好,只需要轻轻一抓,它们就会轻而易举地化为不同颜色的粉末。然而这并不是最奇妙的,我的意识能够自由地游荡于虚空,穿梭于那些脆弱的魂灵之间,只需一瞬,它们便染上了和我的视线一样的猩红色调,进而成为了我意识的复刻品,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操控着傀儡一般的空壳自相残杀起来。

简直就是一场由血肉和暴力堆砌而成的恶魔的极乐盛宴。

这才是“言灵”,真正的使用方式啊。

尽管这场狂欢十分地吸引人,但这些源源不绝的海军只是毫无意义的障碍而已,我真正的目标只有一个——黄金果实。

已经很近了。我所感知到的并不是某个特定的身影,而是血肉的气味和恶魔果实微妙的能量波动。只剩下十多米的距离了,撕裂那些血肉的欲望几乎要从我的嗓子里涌出来。

强烈的恐惧感再次追上我,抓住了我的脚踝。

那几乎是本能地偏离飞行轨道进行躲闪,但恐惧的魔鬼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反而更加地穷追不舍起来,它似乎预测到了我的行动轨迹,无奈我只好将速度发挥到最大才能够勉强逃脱。但这都不是令我最为恼火的。

一股柔和的食物气味取代了令我振奋不已的血腥味。稍加分辨和思索,我才意识到,那是类似于蒸熟的大米的气味。

意外令人倍感怀念的味道稍稍拉回了我的理智。

终于,我拜托了恐惧感,依靠着尾巴的平衡稳稳地落在了一处制高点,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扰乱了我行动的来源。那个高个子的男人似乎朝我说了些什么,紧接着朝不远处的目标发动了无数奇异的“触手”。

我朝着那些“触手”的方向毫无防备地扑了过去。现在这种情况,伤痛只会进一步激发我对暴力的渴望,死亡在我面前毫无威慑力。我不记得之前从哪里看到的这句话:疼痛是最美妙的感觉,唯有疼痛,才能让人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我从没有过像现在这般认同这句话。

我抓住了某个东西,某个东西抓住了我。

那并不是我准备承受的剧烈的疼痛,正相反,突如其来的柔软与粘稠无边无际地抱住了我。我极力地想要将包裹住我的东西撕扯开来,却完全是徒劳无功。那东西又粘稠又有韧性,而且粘在皮毛上的感觉令人发疯。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部集中在这恼人的玩意儿上,以至于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忽然意识到恶魔果实单纯的能量波动已经不在了,或者说,适合某个身体融为了一体。

我最不愿接受的,还是发生了。

野兽般的咆哮从喉咙里发出来,伴随着愤怒撕碎了困住我的牢笼。

之后,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剩下蒙太奇式的诡异片段在眼前不断变化闪烁,带着天崩地裂一般的颤动,像是完全崩坏的录像带疯狂地将色彩摔打在屏幕上。

蝎尾狮的毒液彻底灌满了我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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