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那张写满慌乱的脸。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尾巴被老鼠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和他几乎是一同尖叫了起来: “怎么是你啊!!!“
……
临近午夜,酒吧街虽然比先前安静了不少,但依然能看到人来人往的场景。橘红色的灯光和交织错落,大小不一的酒吧木板招牌交相辉映,在清冷的月色下倒透露出欢快的氛围。这让我一度想起自己只身在欧洲旅行游荡的岁月,周围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却也更衬得自己形单影只,飘零寂寞了。
“站住!”我踩着高跟鞋从酒吧里追了出来,鞋跟打在鹅卵石的小路上,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你这样也配叫海军吗?面对被通缉的海贼居然熟视无睹地走开,就你这样的算哪门子海军!”
史铁雷斯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尽管对我的怨念已经写在脸上了,但他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摆出了一幅“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的无奈表情:“你还是省省吧,谁不知道七武海的手下也是有被豁免权的。早点回到天夜叉身边洗洗睡吧。”
好吧,这个不善言辞,甚至脑子都有点不大灵通的家伙倒是挺会戳人痛处的。气得我立刻把嗓音又抬高了一个度,咆哮道:“老娘早就和那个混蛋划清界限了!现在谁TM的跟他一伙啊!”
那个深色皮肤的呆瓜留给我一个“信你就有鬼了”的眼神,扭头就打算扬长而去。
我承认自己这会儿有点过于敏感了,但是谁在经历了重大感情变故后能依旧没心没肺地正常生活呢?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产生“全世界都在跟自己过不去”的错觉是常有的事。我虽然在清醒时明白这一道理,但等到自己成了切身的经历者,却也无法控制了。
我好像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人见人嫌的家伙,身为一个海贼,就连海军都懒得多看我一眼。
我哇的一声仰天嚎啕大哭起来,一下子整条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和史铁雷斯身上。这完全是情绪上的发泄,但是这个世界的热心市民们可不这么认为,周围的一番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后,所有人一下子都向那个距我三四米,正打算一走了之的海军军官投去了幽怨的目光。至于他们脑补出了什么故事,相信我不多说你们也心里有数。
“你,你别哭啊!”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一脸惊恐地瞪着我,“你这样会被别人误会的!!”
我看了他一眼,哭的更大声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真搞笑,我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在乎这个?从被人胁迫入伙,如履薄冰地过了这么些年才终于醒悟这一切一文不值,我容易吗我?活到这个年岁,又带着这些经历的诅咒真可谓是悲哀的人生了。反正我现在都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怎样都好,形象什么的早就无所谓了。 “我……我现在,真的好饿啊!”
“哈?”史铁雷斯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通这其中有什么因果关系。短暂的沉默后,这家伙一本正经的表情开始瓦解了,“你别哭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我停下来,含糊地问道:“真的吗?”
“真的,但是你得保证先别哭了。”他的表情仿佛是在心里作了一番艰苦漫长的思想斗争后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还有,你得保证这一路上不要说话。”
我点了点头,同时毫不客气地用他的大衣边缘擦了擦眼泪。史铁雷斯的嘴角抽了抽,但也没再说什么。他拉起我的胳膊,示意我老老实实跟上。
我就像是牵线木偶一样由着他拉我朝前走,反正到了这个份儿上,去哪里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了。一路上,我都处于一种思绪游离出大脑的状态,以至于根本没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海军基地的后门。
说实在的,如果他把我就此逮捕我也毫不意外,毕竟那是他作为海军所能做出的情理之中的事情,而现在的我已经算得上是生无可恋了。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把我带到拘留所去,而是另一个房间。
嘛,这也算是这个浪漫主义世界的男人必然会做出的事情了。毕竟如果放在异土,同样的行为只怕会被人怀疑为是诱拐。
说实在的,以往看到海军穷酸简朴的装备和服饰,我很难想象他们的宿舍环境能好哪里去,我甚至一度认为他们的住宿环境甚至可能都没有异土最差的8人大学生宿舍舒适。所以史铁雷斯把我拉到他的个人宿舍时,我还真没反应过来。说是基地宿舍,但配置已经是堪比不错的公寓间了。房间宽敞明亮,有开放的会客区和厨房,就是家具的数量少了些,陈设简朴了些,不过打理的倒是一尘不染,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男人单独住在这里。
我坐到沙发上,一眼就看到了玻璃茶几上的纸抽,立刻狠狠地抽了好几张,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但喉咙和鼻腔依旧感觉填满了粘液,眼皮也沉甸甸的。
不多时,厨房里飘出的香味就弥漫到了整个房间,又过了一会,史铁雷斯便将一盘牛肉咖喱饭端到了我面前。我立刻抱起盘子狼吞虎咽了起来,毕竟这是我今天吃到的第一份热乎的食物。虽然味道远不及我在传统印度餐馆吃到的地道咖喱,却让我回想起刚上大一时常常在便利店里买的速食餐盒。一时间过去的回忆和忧郁感混杂在一起,我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而史铁雷斯就那么坐在我对面,神色怪异地盯着我。终于,他忍不住开了口:“所以……其实你不回答也可以的,不过……你和多弗朗……”
“再来一盘。”我将空盘子递给他,同时打断了他的好奇心。我倒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主要是我真的很饿。
他愣了一下,然后接过了盘子又给我盛了一份,然后继续看着我吃饭。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像极了我父亲,这让我不由得背后发凉。说真的,我们之前的关系算是熟悉,但绝不是好的那方面,我甚至好几次差点就杀了他了。正因如此,现在这个情况才显得更加诡异,无论是他以德报怨地收留了我,还是普度众生般地投喂我,总之在之后想来,那一晚无论怎么看都透露出一种奇特的诡异。
但一想到这里是海贼王的世界,好像一切又都似乎是符合逻辑的了。
“有酒吗?”
他叹了口气,不过还是站起身来:“你还真是会使唤人啊,我可只有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