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食的品相到摆盘,都用尽了阮珺最大的心思。
砚隽先喝了口水,然后夹起一块摆在正中间的酸菜鱼。
鱼肉的口感很细腻,一点不惺,整个香气从舌尖化开,他惊喜的又夹了一筷。
刚才闻着味道的时候砚隽就对这桌子菜充满了期待,果然还是请来人专门在家给做的家常菜好吃。
阮珺没主动开口问怎么样,看着砚隽脸上的神情和手中不停的动作她就在心里稳住了。
时间转到半个小时后,砚隽咽下口中的饭菜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阮珺。
“抱歉,你做的饭菜非常合我的口味,导致没有注意到你还站着。”
阮珺心说,现在注意到就好了。
从下去买菜、到炒菜,现在又看着雇主吃了这么久,对几乎是长时间窝在家里不爱运动的她来说这腿是有点酸爽。
“你是厨师吗?”
“不是,只是平常空闲的时候就会研究一下。”
“那不错,以后我也跟你学学。”
阮珺想起出去买菜前砚隽拿锅的动作都非常生疏,她就隐隐有些头疼。
“好。”声音里没有一分勉强的意思。
走之前砚隽直接阔气的把一个月的工资给了她,阮珺心情有点复杂。
但是并没有别扭的推脱。
阮珺回到家,高兰打电话叫她到家里吃饭。
阮珺不太想回去,但是想想距离上一次见到高兰的时间,她还是同意了。
她可不想天天接到同一内容的电话,问就是她社恐。
高兰结婚早,生阮珺的时候才二十二岁,生二胎的时候也就三十岁。
加之因为剖腹产胯间没有变宽,除了肚皮上的妊娠纹,生过孩子的磋磨好像并没有在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留下肉眼可见的痕迹。
可是见过摸过高兰肚皮上妊娠纹的阮珺却不以为然。
那些疤痕无论怎样修复都不可能恢复从前。
高兰总轻松的说穿上衣服遮起来不啥都看不到,但是阮珺无法想象自己这样。
身上几条因为小时候胖崩开的肥胖纹都让她头疼。
阮珺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张圣,就是阮珺的继父也忙碌完从厂里赶了回来。
他比高兰小五岁,身高也比高兰还矮了一些,有时候阮珺会想高兰像是养了个大儿子。
“今晚这么晚了,就在家住吧。”
张圣和高兰一起买下的这套房并不大,总共八十多平方之前却住着他们一家五口。
他们两口子占一间屋、张圣的儿子一间、阮珺和妹妹阮琪在一张上下床上各占一方。
“阮琪早就把我的床上摆满东西了,我睡哪儿。”
吃饭的时候阮珺总是会非常专注,加上许久没吃高兰做的饭菜,以至于她的回答很不走心。
“你去她的床上睡就是了。”
阮珺和自己这个同胞妹妹从小到大都是相爱相杀。
阮珺对阮琪有时是真的讨厌到极点,但是不知是亲情的羁绊还是阮琪有时流露出来对她这个姐姐的偏爱。
都让阮珺无法真正对这个妹妹狠下心。
高兰之前对阮琪很偏心,尤其是在阮琪还小的时候。
阮珺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一次,那天她和阮琪闹矛盾。
她只是动了一下阮琪,当时只有三年级的阮琪就哭了出来,在高兰的角度她好像下手很重一样。
她永远忘不了高兰进来之后瞪着她,那看仇人一般的眼神令阮珺刺骨。
阮珺看着高兰每次都会哄着不分对错的阮琪渐渐都麻木了。
尽管过后她和高兰提起过很多次这件事,不知道是为了激起高兰对她的愧疚,还是期待对她也能产生一点偏爱。
总之阮珺从来没在高兰的身上感受过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偏爱。
偏心的父母他们的子女大多长大后大多不会和谐,阮珺早早就认清了这一点。
所以她有时会给阮琪灌输一些她自己的想法。
阮珺心底里不希望自己和唯一的妹妹会因为母亲的无知而真正渐行渐远。
她渴望亲情,可是所渴望宛如天上星,朦胧的像是可以摘的却又无法触碰。
“别了,她得闹我。”
阮珺从小就有很强的领地意识,而且有点洁癖。
在她还和年龄差八岁的阮琪一个房间睡的时候。
她的上床阮琪不可以上,但是阮琪的下床阮珺可以上去趴着躺着。
阮琪那时候并不太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公平,直到上了五年级,年龄大了心眼也多了。
她就开始渐渐阮珺化,阮珺在她的床上坐会都会被赶下来,而阮珺有时心情好会逗她,死磨硬泡。
“她闹你什么,你对她那么好。”
高兰想到阮珺在阮琪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那个平板就忍不住念叨上句:“以后别买这些东西,她的手机还能使,花了钱还耽误她学习,你挣个钱又不容易。”
阮珺已经吃了七分饱,她动了动筷子,起身习惯的把自己的碗放水泡着。
“我那不是答应她以后挣了钱给她买吗,问我好几回了,我也不能总给她画饼。”
阮珺以前有个毛病,就是觉得自己幻想的事情以后就一定能做到。
所以她冲阮琪吹牛的时候就会说下一连串自己的想象。
比如以后我挣了钱带你去b市的环球影城玩,又比如到时候我给你买一个平板。
那时候阮珺自己都没有玩过一个平板,但是话就撂下了。
“我就是担心她的学习,我们家也没钱给她报个补习班什么的,小的时候她想上个美术班妈妈也没舍得给她报。”
阮珺眉心拧了拧,尽管知道没必要有情绪,但她还是不喜欢听这些。
因为她小的时候高兰从来没有担心过她的学习,更没有报过什么兴趣班。
所以不要现在企图让她产生共情。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