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姑姑怀里探出脑袋,把姑姑吓了一跳。
“小祖宗,你什么时候醒的…”
小旖又靠回温潆姑姑怀里,笑着说,“刚才,我们进这边母亲和那个黑衣服的人说话的时候。”
“哪个黑衣服的人,你是说季氏的家主吗?”
小旖伸出小指头指了指。“那个,早时候和舅舅在底下吵架的那个叔叔。”
温潆姑姑拍回了小旖的手。
小旖扣扣温潆姑姑的衣领,“姑姑,我疼啊。”
“小旖,不能乱指人。他是季氏家主,还是禹连殿下的舅舅,是长辈。”
小旖睁大眼睛问,“姑姑,我母亲是禹洲的巫祝女夷!”
“那又如何,”温潆姑姑一脸正经地问她,“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况且你母亲什么时候用自己的地位去压迫过别人了?”
小旖知道自己说错话,“姑姑。我再也不这样说。”
她不明白,母亲没有用权势压迫过人吗?可晖州那几家被抄了家的黑心药铺的老板说了,女夷府能有如今的风光,都是母亲不辞辛劳、鞠躬尽瘁地抄别人家得来的。
可她不敢说。
穿过小院的回廊,后厅是一间主屋两间耳房,主屋的门厅上挂着:‘静影沉璧’四个大字。季师傅指着右侧的耳房说,那耳房后还有间侧房。
众人穿过耳房,便听得瀑布击石之声。那间耳房后还连有长廊一直连到西峰小瀑布下的一间小屋。沿着长廊过去,那瀑布的散发出逼人的寒意。
季师傅说:“这是孤竹峰峰顶上的寒冰融化柳下来的雪水积聚而成。”
“住在这里恐怕湿寒入体,早晚得寒症。”
“世子大人,我那套护心功法霸道,配合这石寒瀑效果最好,否则容易冲撞心脉。”
“季师傅,季师傅…”
门童带着个黑衣的侍卫上前说,“浮光院的客人想见家主。”
季师傅示意门童退下。谁知那门童不没眼色,竟还接着说,“季师傅,那客人…”
季师傅又气只好开口苦笑着打圆场。
“好竖子,你的意思倒是叫我丢下女夷大人和楚湘王的世子去见浮光院的客人不是?”
黑衣的侍卫开口说,“季家主,我家主人的意思是,想与您和女夷大人见一面。”
季师傅愣了愣,今日的门童侍卫是都昏了头吗?这浮光院的客人再是尊贵,难道倒叫女夷大人去拜谒他?
“季家主,你这位客人脸面可不小。”沈承磬冷哼道。
还没等季氏家主反应,回廊的尽头便响起笑声,“我可没那么大的脸面,要女夷来拜见我。下人通传不清楚,是我来这里拜见女夷。”
听得熟悉的声音,阿臻知道是他来了。
“岭南魏氏,拜见禹洲巫祝女夷大人。”
“岭南王,”阿臻拂袖,端坐在石桌前冷声问他,“你不在岭南道安分守己地呆着,私自跑到仓山来,大人我要治你的罪!”
她一席话,顿时众人不敢出气。
岭南王从地上起来,兀自揭开石桌上盖着的杯子,倒了杯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大人,”岭南王把倒好的茶推到阿臻面前,“给大人赔罪。”
阿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也算人父了。”
季师傅看着脸色打着哈哈,“早听闻女夷大人在岭南道剿水匪之时和岭南王交情颇深!”
女夷大人脸上乌云转晴,“不知道魏兄到仓山所为何事?”
“实话实说又怕大人笑话,”岭南王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幼子爱养虎,他的小老虎病了,闹着带到仓山来请季师傅医治。”
“我带小女上仓山也是为了治病。想不到,季师傅连虎兽的病都能治。”阿臻看着季家主,不怒自威,“我看这仓山派的武馆不如尽早关了,改开医馆吧。”
季师傅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都能救,都能救…”
阿臻想起还没带小旖见过岭南王,挥手让温潆将小旖抱来,小旖方才又昏昏睡着了,这么一抱一接倒是又把她摇醒了,她懒懒的倚靠在阿臻的怀里。
“大人刚刚这么说我以为大人打趣我,如今看来女夷府的少主果然是气弱不足,真是来医治的。”
“我没生病,我是没有睡醒…”方旖努力地睁了睁大眼睛。
“小旖,这是母亲的恩人。你可要礼貌些,见过叔叔。”
岭南王拉了拉小旖的小手,“无妨。大人若是真想看病。岭南道和定南道有一些抬不上门面的术法,想来大人也知道,少主可以少吃点苦。不知道大人愿不愿一试。”
“岭南法子好归好,可不适于少主!”季师傅在心里腹诽道,这个岭南王可真是不讲规矩,不讲先来后到地挖人。还是在他仓山地界里他面前瓜田李下地挖人。
阿臻推了推怀里的小旖,“你也不是无知幼童了,往日都是母亲帮你选,这次不如自己做决断。”
小旖,刚想开口,母亲又开玩笑似的开口,“你可想好了,这个魏伯伯家里,有个比禹连还貌美的阿哥。”
小旖不假思索地说,“那我也选鲢鱼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