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娜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哦哦哦哦哦哦哦——”小丑像一个小火车拉着她穿过那条黑黑的小路，眼前渐渐豁然开朗。
小丑站在一幢小房子前，兴奋地又蹦又跳。
“甜心，我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们的美好回忆！”
“这样看来我必须给你准备个礼物才行！”
梵恩娜一阵恶寒，她搓了搓手臂，抬头看这栋破旧的小屋。随着她目光看去，小屋的景象渐渐清晰。
漆红屋顶有些年头了，好多石块已经裂开。雨天的时候还得用罐子盆子接住雨水，不然房间里的地板都要泡烂。
但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漏缝又太多，几个瓶瓶罐罐一下子全都用上了，还不够漏缝的一半的。
姐姐因为怀孕了，理所当然地优先征用了那些容器。
不过这样下雨的时候她的房间怎么办？
梵恩娜一下子想不起来。只记得哥谭是个被雨神青睐的城市，小雨连绵不绝，墙壁都透着一股湿气，直穿过人的骨头。垫子也永远是不干的，是小虫子最喜欢的住处。
在这样的环境下，小时候梵恩娜、包括大部分这里的人，身上总有一股讨厌的潮湿味道。
“熟悉的味道！”小丑偷偷到梵恩娜身边吸了一大口，对她眨眼：“甜心你最不喜欢这种潮湿的味道了！”
梵恩娜被他一说，揪起自己的衣服一闻，秀眉狠狠地皱起来。
“呃……”这个梦未必也太真实了，现在她身上就一股潮湿味。
“噗呲噗呲！”小丑从他的紫色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瓶香水，对着梵恩娜喷了几下。
梵恩娜闭着眼睛躲开，直到闻到是雪松的味道才睁开眼睛。
“嗯～”小丑陶醉地闻了一下，“现在甜心的味道就和我一样了～”
梵恩娜闻了闻身上确实没有那股潮湿味了，但听到小丑的话顿时又有点反胃。
反正这是梦里，她恶狠狠地对小丑说：“你这个疯子，又不是杰克？为什么要装作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悲惨的配角滑稽地给自己加戏吗？”
小丑缓缓收起了笑容，一张苍白的脸现在变得和横死鬼一样恐怖。
他掐住梵恩娜的脖子，将她拽到自己怀里，速度快得梵恩娜没有躲开。
她被迫在窝在小丑怀里，下巴被小丑强硬地抬起。
小丑绿渗渗的眼和她蓝澄澄的眼睛对上。
他嘴角扯出两道弯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梵恩娜被他突然的癫狂吓得僵在他怀里。
小丑笑得胸腔像击鼓一样震动，他头突然低下，撞击得梵恩娜额头吃痛。
幽绿的双眼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用伤害杰克的方法伤害我呢——”
“承认吧，我的小甜心！”
“你最喜欢哥谭了，你根本离不开她！”
“她乌云不散的天气、她潮湿腐烂的空气、她阴险狡诈的孩子们，你也是她的孩子之一，你终究会回到她的怀抱的！”
梵恩娜的瞳孔猛地收缩，梦境像镜子一般碎裂开来。
小丑的身子也如镜片般碎裂，他微笑着对梵恩娜说：“你、会、回、到、我、怀、里、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梦境里回荡着小丑无尽无绝的笑声。
梵恩娜倏地在床上直立起来。
“呼…呼…呼…”她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她正要伸手去拿纸巾，却发现自己的手因为握太紧已经汩汩地流出鲜、血。
赶紧抽了张纸来擦拭，打开手掌，发现里面竟然有一片碎玻璃块。
玻璃块四边染血，在黑暗里也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就是这个玻璃碎片弄伤她的。
梵恩娜想到什么了，突然一愣。抓起自己的衣领一闻。
在手上的血的铁锈味外，还留存着一股淡淡的雪松味道！
与此同时，“咄咄咄”的敲窗声响起。
梵恩娜的惊恐的目光投去，窗外浮现了一个身形巨大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