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不知道多久,想要醒过来竟一时不得睁眼,直到有人不停喊着,她觉得吵,脑子乱糟糟的,一声“别说了”,惊着说话的人,自己也醒了。
“王妃你终于醒了”小丫鬟见她醒了,脸上担心的表情变成笑容。
温思然没见过这小丫鬟,皱眉道:“你是谁?谁是王妃?”温思然说话带着哑腔,应是那夜伤心哭伤了嗓子。
听到她语气不善,丫鬟跪下回道:“奴婢是新来的绿香,您就是王妃啊!”
温思然心下疑惑,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什么时候成王妃了,环视屋内一圈,完全陌生,应该是到上京城了,可屋子里面的陈设完全不是一个将军府该有的摆设,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变成王妃了?
揉了揉眉心,“我睡了多久?,我父……温元帅他、他遗体可安置了?”
“回王妃,您昏迷了三日,王爷不让人打扰,他已经将元帅府设置好了灵堂,七日后让、让元帅入土为安”绿香小心回道,她听人说王妃可是温元帅唯一的女儿,如今,元帅不在了,王妃定是伤心的。
三日?她居然连着做了三日的梦!父亲尸骨未寒,她在做什么,连纸都没有烧过一张,没有尽到一点为人子女应尽的孝心!
“快,我们去元帅府”温思然恼恨自己。
可她没有意识到,毫无防备下的刺杀,又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眼前,从来没有见过杀戮的她,怎会见过嗜血杀人后还能安然无恙的。
“王妃,王妃,你先别着急,轻雨姐姐马上过来,她熬了药你喝了再走”绿香赶忙说着,却也不敢上前阻拦。
“不了,我现在就要过去”温思然胡乱套上衣服,急匆匆向门外走去。
轻雨端着药,看自家小姐醒了,还下了床,顿时眼前一亮,又想到元帅去逝,接着鼻子一酸,哑声道
“小姐,你终于醒了?”
“轻雨,你来得正好,快带我去元帅府,快”温思然抓过轻雨手臂,慌忙说着。
“好,小姐你别急,我们先喝药,然后、然后换衣服再去,好不好”轻雨抹了一把眼泪,她简直是哭着说到最后的。
温思然看了衣服,这衣服确实不合适,她端起药碗,一口闷掉,什么苦都没有感觉到“好,走,这就换”
元帅府与王府相隔几街,在马车上,轻雨将三日内发生的事告诉了温思然。
谢无尽的父亲谢询打着小皇帝身世不明、当今太后不贤的旗号,与朝上大臣、皇宫大内内外勾结,扳倒了魏宸宇,自己做了皇帝。
温思然没有心思想这些,旁人的事她顾不得,也管不上,自己只有一个父亲,现在却……若不是跟着谢无尽,温衡怎么会替谢无尽受死,那些人明明都是冲谢无尽去的。
她知道谢无尽自小跟着父亲,自然是有师徒情分在的,可当时他也是拿谢无尽当女婿看的,这就是说一半原因还是在她的,之前突降圣旨,难道不是谢家想通过联姻来拉拢爹爹吗?以此来把控父亲手中兵权!
这点,父亲大概是清楚的,碍着谢无尽和她,他是有些妥协的,可依照父亲一心为民,为国效力的性子,让他下定决心倒戈谢家最大的可能就是小皇帝品行以及治国能力,不是贤明的一代君主!可若……
“小姐,我们到了”轻雨温声提醒。
温思然回过神来,走出马车,看到元帅府挂满白绸,悲伤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
府内除了寥寥家丁,竟没有一人拜访。
管家见有人来,上前迎到“想必是大小姐来了,王爷已经告知老奴元帅有位千金”管家说的老泪纵横。
“您是?”
“元帅将府上的一切事物托给老奴照看,老奴姓温,是府上的管家”温管家俯身回答。
“温伯,我爹可是做了什么得罪了文武百官?再怎么说他也是元帅,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现如今竟无一人到此吊唁”温思然有些气愤,不是她贪图虚弱,她为父亲感到不值!
“大小姐勿要生气,元帅自没得罪过人,只是,现如今新皇即位,各事务刻不容缓,文武百官自忙的不可开交,就连王爷……”
“温伯不用说了”温思然现在不想听到有关谢无尽的事情。
她走向灵堂,看到了棺中的父亲,温衡面上安详像睡着了一样,之前定是有人特意收拾过一番。
“爹,没事的,没有人来,就不会有人打扰到你,都怪女人不孝,没早早来陪你,你不会生气吧”温思然胡言乱语的说着,她走堂去,披麻戴孝跪在灵前。
“爹,爹爹,若你在世的话,我这样叫你你肯定高兴坏了吧,如今,我该如何面对祖父祖母”温思然烧着一张张纸币,眼泪不受控制一颗颗掉落。
“可你不是答应过祖父,要保护我,不让我在京中受委屈的吗?你怎么可以食言呢!女儿现在该怎么办?女儿想回家,女儿又不敢、不敢面对祖父祖母失去你伤心欲绝的样子,我、我”温思然双手捂住溢满泪水的眼睛,失声痛哭
“对不起爹爹,女儿不应该这样的,这样做不好,爹爹你会笑话死、我、我不应该、不应该这样”
谢无尽走至门边停下了步子,他回到王府想看看她醒来没有,绿香却说她已经回了元帅府,他就赶了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要见她,他就很慌,师父的离开,是因为他导致的,也是因为他温思然没了父亲!
这几日来,他一边要到皇宫筹备父亲的登基大典,一边要到元帅府安置师父遗体,还想回王府,看……她醒过来。
众人都知道他父亲谢询登基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又不想一直在太后一个女人专权下整日对他们呼来喝去度日,小皇帝是有些才能,过几年若加以名师指导,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皇帝,可偏偏他对自己的母后言听计从,没有半点上进心,亲小人,远贤臣,朝内无人可用,朝堂外早失民心,倒戈谢家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谢询谋划多年,谢家早已树大根深,群臣无不臣服。
让他在军营,不过是为了兵权!
“爹,女儿会为你报仇雪恨的!”温思然眼神里充满坚定。
轻雨也在一边默默流泪,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