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脸上还没上来的红云瞬间荡然无存。
叶秋安嘴角微抽,默默拉着兄长往后退几步,蹲了个礼“谢八殿下告知,渭渭喜欢八殿下的坦诚直率,煞是可爱呢。”
不是,认定了,他们一家都缺窍,脑袋都有些不正常。
李渡命人将牧遥抬回去,又转过身教训上李溪。
“小八,你也快些回去吧。”
小八与六郎互相看不惯,整个皇宫都知晓,平常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全当小孩玩闹,眼下可不容得两人胡闹。
李溪撇撇嘴,离开。
有惊无险,心中高悬的弦放下,叶秋安突然想起临走前爹爹塞给她的信,说是要尽快递给兄长。
叶秋安连忙从怀里掏出交给叶鹤之,两人便挥手作别,男女住所相别,且不得任意走动。
听着张嬷嬷耳边的唠叨,叶秋安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那个小倒霉蛋儿大冬天的竟然只穿了件薄薄的外衣。还有,都称他为牧小王爷,可是本朝国姓为李,而且有哪个王爷像他这般凄惨的,说是地里的小白菜还差不多。
“嬷嬷,方才晕倒的牧小王爷是何人啊?”
自己的教训话被折断,还被抛出个问题,显然叶小娘子又溜神了,叹口气回复道:“详细的嬷嬷也不知晓。不过看样子,应是去年溯朝求和送来的质子。”
叶秋安又转头问向身边的小太监,“小公公,你可知晓牧小王爷的住所啊。”
寒烟斋,听名字就觉得不是个什么好处所,低下头,暗中合计,看来还真是颗小白菜,而且还是遭人嫌没人疼的小白菜。
“小娘子不管你在想些什么,快些打消。皇宫可不是什么能乱跑的地方。刚才你险些吓死嬷嬷了,那个心脏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要真出什么事,我可怎么给叶官人和叶娘子交代啊,老太太那更是没法说。”
在太后温暖的屋里待着养出的瞌睡虫,早就跑没影儿了,叶秋安假装打个哈欠说道:“知道啦。你也别杞人忧天了,渭渭以后会注意些的。嬷嬷,渭渭好困啊,想快些休息。”
……
到半夜,牧遥才幽幽转醒,撑着身体起来,牵动背后的伤痕,他却面无表情,好似受伤的不是他。
“呜呜,少主你终于醒了。”小厮福来听见里屋的动静,哭唧唧地跑进来,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
牧遥摆摆手,始终冷着脸,感觉手碰到个温温热热的东西,看过去是个手炉,白皙细首的手指覆上去,“这谁的物件?”嗓音沙哑。
难不成这又是李六那些没新意的恶作剧?最近,这个家伙在他面前蹦跶地太欢了呢。也许该给个教训吃吃,松松皮。
叶家小娘子?
哦,想必是那个不长眼的女娃。
随手扔在一旁,揉揉眉心,打断福来的碎碎念。他真的搞不懂那个人怎么就往他身边塞了个这般蠢的家伙,还聒噪的很,成天哭哭啼啼的。
牧遥摆摆手叫福来出去,垂下眼眸,刚才被那个女娃撞到后,她头上冒出个粉扑扑的爱慕值-10%,周围还包裹着爱心。
忽的一阵刺痛传来,古怪的画面从他的脑海闪过。
爱慕值么,可笑,他需要知晓一个女娃的爱慕值?
月黑风高夜。
牧遥身着夜行衣,身手矫健,轻而易举地躲过在皇宫里的巡逻守卫,在房顶上穿梭,悄无声息。
冷风飒飒,紧身的衣服勾勒出其形体,虽瘦但不弱,透过衣服就能看见凸起的肌肉,充满力量。
牧遥一改白天病恹恹的状态,身体也变得修长,脸上挂着修罗面具,眼神冰冷。
牧遥不是泥捏的,怎么会任人欺凌,受人拿捏。
到了李渺宫殿房顶之上,牧遥轻轻地挪动瓦砖,手捏着迷药传递进去。
听见没有动静,他跳下屋顶,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目光冷冽。
手腕翻转,手里就落得的一个白玉瓶,手指摩挲着瓶身。
“李渺啊,李渺。这只驱心蛊价值千金,你可要好生享受!”
扒开瓶塞,振翅的红色蛊虫从瓶子内部爬出。
没有人可以指挥,径直飞向李渺的鼻腔,从鼻腔处入体,飞至心脏。
依附在心脏之上,啃咬吸食。
牧遥屏息凝神躲,一跳跃至房梁之上,双臂环抱于胸前,准备看这一场,他亲手策划的闹剧!
李渺被心脏的刺痛感,生生疼醒。
好像一个刽.子.手,在用刀一片又一片地切割他的血肉。
从心脏处蔓延开的疼意,如同一只冰冷的蛇,蜿蜒攀爬,所到之处皆为寒意,不多时,李渺通体冰寒,就是一人形冰块。
李渺疼的满地打滚,冷汗爬满全身,湿淋淋一片,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房梁上的牧遥眼底闪过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