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出来。
我没做什么啊。这在这里不是正常的嘛?望女迷茫地看向立地。
你走。
是你们指明要我出来的。怎么还侮辱人呢?
望女扑了香粉的脖颈冒出细细的汗珠。
立地推开正喂她吃点心的莲袂。弯腰掀起桌帘,出来吧。
这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出来再说,还是你是要在这里过夜?
要不,我把这艺馆的人都喊出来陪你。
好呀好呀。莲袂鼓掌。望女皱着眉。
桌下的柳夏吓得爬行到妹妹那里,救命稻草一样,双臂锁住了她的腿,我们回去吧。
别拉我裙子,立地向来不重外表,衣服穿得马马虎虎,一拽,就从腰间往下滑。
这边惊慌失措,那厢气急败坏,用力的结果是刺啦。
忽然,柳夏的世界一暗。
闭眼,快闭眼。
亵渎女人的男人,就算仅眼神触碰,被挖眼睛的啊。
事先声明,我这里不要独眼龙啊!
艺馆主事慌忙大叫。
虽然柳夏立地约定这辈子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但望女从这场闹剧中获得了灵感,舞蹈最后的撕衣已经成了保留项目,一代又一代地传了下去。
从艺馆回来后,立地把直野的真品退给大丈夫。为了避开柳夏,她连门都少出,幸好金府严格恪守世俗规章,若非逢年过节,否则男人一律不准上桌吃饭,不然,立地连饭都得吃得偷偷摸摸。
这天,她在屋里闷久了,特意找了个阴凉地,草里一躺,荷叶一遮,快活小神仙。
这婚结的……
这几个字勾起了立地的好奇心,她仔细往下听。
听说新婚夜被赶出来了。估计马上就被赶出去了。
夫人不是那种人。
为什么晾着新菜不碰呢?大丈夫,二丈夫时可不这样。
指不定不干净。
看他白白嫩嫩的。
你喜欢?
别瞎说,说正经的呢。
他好像是个读书人吧。
原来是思想不干净。
别瞎说,我们大小姐也是读书的。
那不一样。大小姐是女人嘛。
女人不会被知识骗,也不会用知识骗人,男人就不一定喽。读书的男人,一身臭毛病,白给我也不要。
男人还是傻的好。
夫人也命苦,明明丈夫们不争气,自己还在外面顶那么大压力。
立地听她们这么编排人,本来要骂,但听到说大小姐不一样,鼻子里酸楚。反应过来,那两个女仆已经走远了。
她揉着眼睛从草丛里钻出来,好巧不巧遇见柳夏。
受委屈了?
要拿手绢给她擦。
看见手绢,立地就想到那天的事,转身就走。
他却追上来,立地躲开他为自己擦泪的手。
担心你自己吧。
我?为我?
柳夏误会立地的泪是为自己流的,十分激动,又讶于自己的激动。
你还是再努力些吧。金府不是那么好待的。
生产,人及鸟生子曰乳,兽曰产。
书上几个字的事,为什么放到现实里如此艰难。
只是希望后继有人而已。
喂,你找个时间,再努力一下吧。你……
柳夏慢慢走上来,轻轻抱住了立地。
我明白。我明白。
立地一用力,柳夏跌了一个跟头,明白了在我这里发什么疯呢?
我们处境相同。我很同情你。
立地又抬手。领教过对方辣手的他吓得抱住脑袋,飞快地道,爱而不得的人最能看清爱而不得的人,你暗恋一个人,却不被世俗接受。
咩哇?我什么人?立地被吓出了方言。
你姐夫。
你最好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然我追究到底,诽谤女人是何罪你知道吧?
柳夏一激灵,捂住自己的嘴巴。那你为什么那么忠实的执行他的话,从来说一不二,我看老太太对你都没那么大影响。
立地闭上眼睛,似乎在压抑喷涌的怒火,待她睁开眼睛,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火球般富有威慑力:因为我收他礼了行不行?因为我心疼我姐姐行不行?我不想我们家族因为生不出孩子沦为街头谈资行不行?
我现在能在这里和你扯皮,因为有姐夫在钱庄替我工作,行不行?
立地的嘴巴离柳夏的耳朵越近,柳夏的膝盖离地面就越近,尊严则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