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会变得一无所有,哪怕是我绝无仅有的感情。或许是我太过自信,又或许是我太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我总是以为,只要以一颗善良的心去对待每一个人,终有一天,就算是石头做的心也会因为被你的善良所打动,可是这仅仅只是我的以为,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以为都能成真,所有美好的以为都抵不过一句顽固的现实。
我记得林舟子曾经对我说过,我是一个生活在魔幻童话里的女孩,没有经过世俗的污染,沉醉在自己独有的冰雪世界里,如梦如幻。在我对林舟子还抱有些许幻想的时候,我始终觉得林舟子的这句话是对我的赞美与肯定,直到我丢失了心脏,永永远远失去他的那一刻起,我才终于明白那句话真正的意思,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恨他,恨到了骨子里。
林娜嫣说,我很有可能得了白血病。呵呵,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可笑的事情,有时候我又会觉得很知足,莫名其妙地欣慰。病魔于我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眼睁睁看着最亲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手足无措,如果上天注定我该离去,我希望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一个人静静地离去,没有世俗的纷扰,也没有烦嚣的尘世。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害怕极了死亡,我是多么想,好好活着,我多么害怕再也不能好好看看我最爱的父母,我最深爱的林舟子,以及对我最好的林娜嫣,我是多么害怕再也看不见他们。
这一切也不过只是一个如果,自然,我希望情况没有林娜嫣所说的那么严重,虽然我心底里也知道我生病了,不然之前也不会头痛鼻流血。
“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林舟子,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病情。”在林娜嫣对我的病情多加揣测的时候,我是十分淡定地对她说完这句话。
说实话,我自己都还不能够确定林舟子是否在乎我,因为他从来没有让我有过安全感,或许我对感情的事就是如此,太过较真。
虽然每天都可以看见林舟子,但我们之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林舟子在我的生命中,已是不可或缺,可我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他万千过客中的一位。
突然间想起了在1983年由郑国江先生作词,陈百强作曲演唱的《偏偏喜欢你》,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对你有多好,亦或是他长得有多好,而是只不过就是那一眼,所谓的眼缘,大抵也就是如此,我也拥有着满腔的愁绪和苦闷,只不过林舟子,你永远不懂我伤悲,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那一天是我人生当中最黑暗的一天,也是我彻底失去林舟子的一天。六月二十号阴雨绵绵,整个上午我都心浮气躁,烦躁不安,我也没有见到林舟子,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我才看见林舟子满腔愤怒地走进教室,他额头上还有一小片伤口,他没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径直地走向了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舟子狠狠地拉住了我的手,将我连拉带拽地拖下了楼,无论我使了多大的劲儿,都是无用。
“你怎么了?你拉得我手好疼......”到了楼下,他终于放开了我的手,并且还恶狠狠地对我冷嘲热讽。
“你也知道疼?我这满身伤痕,无一不是拜你所赐!你现在居然对我说疼!”林舟子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然后挽起了衣袖,我看见他手臂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一块又一块地淤青,我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我从来就没有想到,我和林舟子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心里满是委屈,眼里满是泪水,他却一点情面也不留给我,在林娜嫣面前,在童筱彤面前,甚至是在所有跑下楼来看热闹的同学面前,他就那样深深地伤害了我。
“是,那又怎样?所有的都是我做的,听到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就满意了?看到我如今这般落魄,你是不是就解气了?”林舟子,你不知道,其实我也很骄傲,我也有很强的自尊心,既然你就那么不相信我,我又何必苦苦哀求,傻傻解释。
我看着他那血红的眼睛,心里多么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我又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放下所谓的自尊,放下固有的骄傲,去告诉他,我喜欢他,又怎么会去伤害他,可惜,林舟子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再多余的解释也都于事无补。
“好,我明白了,但愿你不会后悔,祝你们相处愉快。”他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茫茫细雨中,他没有回头,走得是那样决绝,我的眼泪与雨水混在了脸上,这样很好,至少他没有看见我的软弱,没有看见我为他的话而心痛地流泪。
我始终只是一个人,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听见了同班同学对我的憎恶与羞辱,看见了他们对我的指指点点,我还看见了童筱彤,她没有说话,王霞拉着她的手去追林舟子,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彻底变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人,我以为所有人都会站在那里看我的笑话,可是茫茫人海里,我只看见了林娜嫣,她像梦一般地来到我身边,给予我温暖的怀抱,我们相拥而泣,在这个心如死灰的下午,至少还有她的不离不弃。
“画桥桥,我相信你。不要理会他们的碎言碎语,你还有我。”在林娜嫣的怀里,我终于放声大哭。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我在草稿本上写下了一连串的对不起,从上课写到下课,足足写了三四页。直到最后,陈晨告诉我,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相信我,也相信林轩不会做这样的事,就连陈晨都这般信任我,为何林舟子却不相信我,不相信林轩。
放了学,我独自去了田径场,林娜嫣跟在我身后,一直陪伴着我,细雨绵绵,我越来越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我猛地跑了起来,我好恨,真的好恨,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待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为什么。
林娜嫣陪着我跑,我不忍心看着她为我如此付出,可是我真的好恨,好恨所有的一切。
“你回去吧,我会还给他,他所受的伤害。”我奋力地跑着,多么希望雨水能冲刷掉所有的一切。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要陪着你。”林娜嫣坚定话语使我不再说些什么。
我们就那样围着田径场跑到了第十圈,林娜嫣劝我回去,可是我仍然没有想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我会失去了所有。最后,林娜嫣还是给林舟子打了电话,让他劝我回去,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既然我们已经走到如此地步,也便没有其他话可说,所以我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