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元气的一首歌，可以投给刚出道的几个男团。”
牧归泠对真正的原创音乐人堪称友善，连‘不适合我’都说得特别委婉。
得到建议的妹子恰好是牧归泠死忠粉，激动地绕着走廊跑圈，“啊啊啊！！！男神夸我的歌元气！”
周围人纷纷调侃她没出息，禾冬青跟着起哄两句，发现夕棠默不作声，伸手紧紧握住她。
“棠棠，到你的歌了，别紧张！”
她知道夕棠骨子里傲气，第一次投歌如果落选，肯定备受打击。
夕棠回握住她，“没关系啦！我刚刚说了，我的歌不适合牧归泠。”
她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内心隐隐担忧。
《孤屿》是夕棠的得意之作，曲风舒缓细腻，娓娓道来，可惜不是第一遍就抓耳的类型。
牧归泠选歌速度非常快，每首歌只播放一遍。
虽然不指望他选中自己的歌，但是作品得不到充分展示，夕棠难免焦虑。
“接下来播放夕棠创作的《孤屿》，这位音乐人第一次投歌。”
秘书按下播放键，环绕立体音箱流淌出舒缓的旋律。
‘寂然逝去的蓝鲸’
‘化作无人奔赴的岛’
‘潮汐卷走一生颠沛’
‘时而飘摇，时而深坠’
才听了个开头，牧归泠旁边几个人直摇头。
“旋律还行，但是风格太小家子气。”
“对啊，整首歌就写了条鱼。”
“总之，不适合牧老师。”
牧归泠没有搭腔，目光落在歌词页。唇角往下压了压，周身气场骤然变得凌厉且有攻击性。
制片人以为他对歌不满意，提议道，“牧老师，这首歌跳过吧？你时间那么宝贵。”
牧归泠眼也不抬，语气冷清，“我选还是你选？”
“……”刚才叽叽喳喳议论的几个人，同时闭嘴，带着怨气听后半首歌。
听着听着，再也说不出挑刺的话，脸上火辣辣地疼。
夕棠这首《孤屿》，以鲸落作为主题。当蓝鲸在海洋中死去，尸体会沉入海底，供养一套生态循环系统长达百年。
本以为她只是写了茫茫深海的一条鱼，结果到了歌曲后半，渺小个体变成生生不息的新世界。
女生娓娓道来的歌声，极具生命力。
‘我给你的爱可以长生呀’
‘献祭在倾颓的城邦之下’
‘血肉腐朽，骸骨生花’
‘创造每一个不灭的童话’
一曲播完，偌大的会议室没有人议论。大家齐刷刷看向牧归泠，等待他定夺。
即使被打脸，在场的人必须承认，这是一首优秀的作品。
可惜不适合牧归泠。
他擅长厚重恢弘曲风，众人无法想象他站在台上网抑云的样子。
牧归泠手中还拿着笔，听别人的歌，总会在曲谱上留下一两句标记。
然而，《孤屿》播放整整五分钟，他只是安静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牧老师？”制片人小心翼翼提醒，“您有什么意见？”
牧归泠这才开口，慢条斯理说，“才疏学浅，不敢有意见。”
众人：？
《孤屿》这么强吗？
牧归泠放下笔，目光缓缓扫视他们，“谁刚刚说小家子气？”
“呃……”几个人纷纷低头，不敢对上视线。
牧归泠：“再听一遍。”
.
“棠棠，《孤屿》只有五分钟吧？”禾冬青伸长脖子，向会议室那边张望，“快半个小时了，结果什么时候出啊？”
夕棠倒是沉得住气，边写歌边说，“急什么？反正选不中。”
话音刚落，会议室从里面打开。干练的男人走向他们，客客气气问，“哪位是夕棠小姐？”
被点到名字的夕棠收起平板，起身回答，“是我，怎么了？”
庄昊来到她面前，递过一张名片，“我是牧归泠的经纪人庄昊，他选中了你的歌，想邀请你谈谈合作。”
不等夕棠开口，旁边几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
“小姐姐牛比！第一次投歌就能被牧归泠选中！”
“牧归泠的歌首首大爆，你要红啊！”
“快去快去，把握机会！”
禾冬青趁乱推了夕棠一把，朝她挤眉弄眼，“答应他！答应他！”
夕棠被架在那儿，只好跟随庄昊，进入会议室。
会议室温度似乎比外面低，除了牧归泠，其余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庄昊把人带到牧归泠面前，正准备替他介绍。
“夕棠。”牧归泠懒懒撩起丹凤眼，目光在她明艳的脸上流转，“好久不见。”
庄昊：？
敢情你们认识？
“好久不见。”夕棠站得离他三米远，语气生疏，努力撇清关系。
多年未见，两人差距拉得更远。
牧归泠当初是海外名校的交换生，现在是高不可攀的大顶流。
这种场合叙旧，往小了说是套近乎，往大了说是蹭热度。
况且，她跟牧归泠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夕棠：“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上过几节课，没想到你还记得。”
“嗯。”牧归泠见她站得那么远，眼底浮现几分玩味，慢吞吞陈述，“毕竟，你向我告白了。”
夕棠：“……”
庄昊不以为然，会议室其他人也没啥反应。
牧归泠长得招蜂引蝶，同校女生追过他挺正常。
哪个男生没追过校花？
牧归泠噙着笑意，缓缓补充，“我答应了。”
庄昊：哈？？！
“哇！”大家纷纷不淡定。
“八卦的香气！”
“牧归泠的情史，不是只有暗恋《悄悄》女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