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焰见陆秦弓颇有要恼羞成怒的架势,忙道:“总之……真的多谢将军三番五次的搭救,将军古道热肠,实为吾辈楷模!”
陆秦弓一哼:“话倒是说得好听!”
清焰恍若未闻,朝他们二人一福:“时候不早了,告辞。”
陆秦弓仍旧维持着不动如山的姿态,只微微颔首,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已经驶出巷子的马车,一脸若有所思。
卫聪摇摇头,啧的一声。
陆秦弓转身就走,“你去调查一下方府,看看她在里面过得怎样。”别一不小心一命呜呼,连累他也跟着受罪。
卫聪一听,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将军莫不是真看上赵姑娘了?”
陆秦弓闻言停下脚步回头,还是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回京后,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不思进取,脑子空空?”
卫聪追上去,仍笑道:“将军放心,赵姑娘不会介意的。”
陆秦弓走到座骑旁,伸手抚摸骏马的脖子,闻言眉峰一挑:“哦?她介不介意关本将军什么事?”
卫聪见他嘴硬,一边解着缰绳一边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将军这样,实属正常,正常!”
陆秦弓劈手夺过卫聪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居高临下一嗤:“听父亲说城防营近两年来饱食终日,过于懒散,既然你这么闲,那明日起,便去肃清整顿一下,直到本将军满意为止!。”
说完两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卫聪嘴里发苦。城防营的管辖权一直都在太子手上,今日早朝历帝才将其收回,命陆秦弓代管。如今让他去整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只怕一刀子切一个毒瘤,他都能切都手酸。
卫聪差点捶胸顿足。
大意了大意了,只回到上京几日,他便被这花红柳绿给迷了眼,说出这么多不知所谓的话,没想到将那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的玉面罗刹给得罪个干净。
卫聪一顿呜呼哀哉后,拍马紧随其后。
方府的马还在前头嘚嘚跑着,陆秦弓一扬马鞭准备越过去,卫聪灵光一现,放缓速度对着车厢里的人高声道:“方姑娘,告辞!”
一双玉手掀开车帘的一角,紧接着一张灿若芙蕖的美人面探了出来,朝陆秦弓与卫聪展颜一笑,道:“陆将军,卫副将走好!”
陆秦弓看都没看,直接拍马而过。
那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怒气冲冲的模样。卫聪朝玉山笑笑,道:“将军这是赶着回校场呢!告辞!”
说罢一扯缰绳追上陆秦弓,俏俏附耳过去道:“将军,属下都说了,赵姑娘没有生气。”
回应他的是陆秦弓一记冷冰冰的睨视。
卫聪:得,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马车里,清焰放下帘子,对忍冬道:“卫副将人不错,挺随和的。”
忍冬撇撇嘴,不以为然:“奴婢看他嘴是在边关被狼吃了吧,说话这么不中听。陆将军更是,看起来英明神武,却是个缺根筋的,谁没事喜欢杀鸡取乐呀,又不是肉禽铺的老板,卖得多杀得多,越多越高兴。”
清焰道:“说起缺根筋,你比起陆将军不遑多让。而且卫副将也没说错呀,上京的姑娘在一片花团锦簇中长大,自然比别处的姑娘要更娇贵。”
忍冬一脸坏笑道:“姑娘好像对卫副将挺有好感的?”
清焰没有遮遮掩掩,点头道:“他心地不坏。”
“姑娘,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陆将军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只夸他身边的随从?”
清焰笑笑:“陆将军自然是无可指摘的大人物。这样的天之骄子只能仰望,可千万别想着靠近。哪像卫副将,多平易近人啊!我这辈子若能嫁给卫聪这样的人,定是上辈子烧多了高香。”
忍冬急道:“姑娘何必妄自菲薄!”
“这不是妄自菲薄,是有自知之明!”清焰低低道。
车厢内一时寂若无人,清焰手中的汤婆子已冷,而雪却又开始无声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