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似乎有些奇怪。
“透,怎么啦?”她的语调绵长又亲昵。
安室透的神色微滞,心跳变得有些快。他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面容感觉不太真实,向来对他疏远又抵触的人,脸上为什么会露出这么信赖又眷恋的神情?
就像,他们正是密不可分的爱侣一样。
“透,为什么不说话啊?”久生奈奈不满的拉过安室透的头,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呼吸交融。
“我……”安室透被猛地一拉,整个人俯下身体双手撑在床上,他试图拉远距离却得到对方不满的声音,于是只能保持现状。
安室透平缓了有些急促的呼吸,轻声道,“为什么突然叫我透呢?”
“怎么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久生奈奈在安室透耳边笑了出来,亲昵的用脸蹭了蹭对方,“因为喜欢你才叫你透的啊。”
喜欢?!
安室透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想要转头,却被对方限制住了。
他装作平静的问道,“可是之前不是说讨厌我吗?”怎么现在就变成喜欢了?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透啊,都是假话啦。”久生奈奈不满的哼哼了几声。
所以,她之前说的讨厌是假话?那她对他表现出来的抵触和疏离也是装出来的?为什么?难道是性格使然吗,因为面对喜欢的人不知道怎么接触所以就装作讨厌?
安室透沉默了,毕竟从一个一直以来都以为讨厌他的人嘴里得知,原来对方其实是喜欢他的,这确实是很让人惊讶和不知所措。
“……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你了,透。”
过了一会儿,久生奈奈的声音又响起,语气中有着不可忽视的难过和低落。
他微微一愣,不由得顺着对方的话想起他们在今天之前确实是隔了小半个月没有见了,因为之前任务失败的关系,对方被琴酒拉去做了很久的任务。
于是有些歉意的开口:“……对不起。”
“嗯……”久生奈奈轻轻的放缓了呼吸,把脸埋进了对方的颈窝处。
“透是生我的气了吗?不然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呢?”
安室透顿了顿,半响语气带着安抚,“我没有生气,不来找你是因为有工作的原因。”
“骗子。”久生奈奈不满的轻哼。
“你骗了我……”
“可是你欺骗了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
安室透嘴巴张了张,又合上,神色闪过复杂。他之前确实有骗过她,因为试探因为身份的原因。
或许他还要再道一次歉,安室透心想。但是还不等他开口,脖子处就传来被水浸湿的感觉,搂住他的手在颤抖,耳边是不可抑制的抽泣和哽咽。
“你在骗我,透……你一直都在骗我……”
满含痛苦的呢喃和质问让安室透的身体僵住,心中的声音有如擂鼓,似乎是对方此刻的痛苦也连着温热的肌肤和颤抖的臂膀传染给了他,胸腔没由来的发闷。
他是不是伤害到了她。那些欺骗对方明明都知道却暗藏在心底,所以才会借着这次醉酒全部吐露出来。即使他们的身份处在对立面,但是对伤害了对方的感情这件事,他还是心怀愧疚。
“对不起。”
安室透伸手轻轻的抱住正在不断抽噎哭泣的久生奈奈。
“不要说对不起了,透。”久生奈奈抽噎的哭泣声在耳边响起。
灼热的呼吸触及耳侧的肌肤像在被燃烧。
“已经没有办法了……”
“已经没有办法再重新来过了。”她的语调痛苦又不甘。
“因为我……”
“已经……死了啊。”她轻轻的呢喃。
“!”
安室透抱住对方的手僵硬住,语气疑惑又带着迫切,“什么意思?什么死了?”
但是对方并没有回应他,安室透撑开了久生奈奈搂住他脖子的手,看向她被泪水浸湿的脸,双目紧闭,呼吸平缓,似乎是睡了过去。
“……”
安室透叹了口气,用手托住了久生奈奈的头放在枕头上,抽过一旁床头柜上的纸巾,动作轻柔的擦拭起了对方脸上还未干的泪水。
眼睛都哭红了,这么难过吗?
安室透忍不住用指腹摩挲了下对方哭红的眼尾,温热的感觉从肌肤处传递过来,他愣了愣,半响又收回了手。
一个男人对因为自己而哭泣的女人有怜惜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不可以,安室透垂下眼,默默的注视着对方熟睡的面容。即使他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但对方现在明面上还是组织的人,而他不能对一个组织成员心生怜悯,那样会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