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在即,正忙着绣新婚用的鸳鸯枕套,抽空抬头望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你也大了,眼看就是说亲的年纪,该学学娴静才好,不能成日光想着玩。”
清芳背着手扭身,“要不是大娘和娘耳提面命,叫我陪着,我才不会呆在这里。外头多好玩啊,这时候正好去月溪钓鱼,再去泛舟放风筝,多好!”
清波看她一脸不情愿,挺不好意思的,“我不用你们陪,我一个人呆着也行的,还有这么多丫鬟婆子陪着,不会有事的。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
乔清芳一喜,“真的?那我明日可就不来了!”
遭来乔清芬的一记白眼,“你敢?走了我就去告诉婶婶,停了你的月钱花用。”
乔清芳想必是怕她,只能偃旗息鼓,恹恹的靠着门框,小声嘀咕,“就知道告状!好端端把人看管起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一个大活人,还能跑了吗!”
清波埋头理着丝线,并没有听清。
待到傍晚,乔清风不光拎回来五只画眉鸟,还带来惊天的消息,
“大伯父托人,寻到二伯母的下落了!”
"真的?!"清波激动的手足无措,“在哪里?”
乔清风拿起大爷的款,摇摇晃晃坐在榻上,翘起二郎腿指着茶盏,意思叫清波斟茶来喝。
清波连忙倒了茶水端过去,“五哥,请你快说吧。”
他喝了一口茶水,咂咂嘴巴说:“冷了。”
他是存心作弄,可清波顾不得这些,都快急哭了,又只能让人去烧滚水来。心中太着急,没留意脚下,狠狠磕在桌腿上,疼得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乔清芬眼看不像样子,板起脸来训斥,“既得了消息,做什么藏着掖着,有话你就快说!”
他这才撇着嘴,慢悠悠道:“大伯父和我父亲,求爷爷告奶奶,银子水样的花,总算攀上金陵转运使曹迁,转运使兼四处监察之职,查探一个人的行踪自然也容易,经这几日寻访,已经能确定,当年二伯母从教坊司出来,经过几次转卖,往蜀中一带去了。”
清波喜极而泣,“那她人呢?现在还好吗?还有姐姐,哥哥呢?”
乔清风打开扇子闲闲的摇,“你这人,当求人办事这么容易的嘛!能找到二伯母的下落已经废了很大功夫,想知道他们的下落,还得慢慢来!”
清波受了呲哒,也还是很高兴,擦一把眼泪,“你说的对!只要能找到娘,就能找到姐姐和哥哥,不着急,我不着急!”
有了好消息,日子也仿佛有了盼头,夜里做梦经常梦到他们,一家子团聚,欢声笑语一如往昔。
她总是哭着醒来,那天突发奇想,“我们家原来的宅子还有人住吗?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去看过,我想回去看一看。”
乔清芬想了想说:“让人去问问我娘,看她的安排好不好?”
清波生怕给人添麻烦,“多谢姐姐。烦请您和大伯母说一声,我回去看看就回来,保证不乱走。”
她满怀希冀,盘算着一早出门,在晌午前就能回来。
谁知到了晚上等来蒋嬷嬷,捧着一叠新衣裳,
“姑娘想回去看一看也无可厚非。只是大老爷好不容易走通关系,三日后请转运使曹大人来做客,家里正为这个事儿忙着,姑娘不如再等两天,等忙完了这阵,就送你回去看看好不好?”
“就是上次帮忙找到我娘下落的曹大人吗?”
“正是。他肯赴宴不容易,大老爷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只要把他招待好了,攀上几分交情,往后再请他察访可就方便多了。”
清波深信不疑,“太好了!”
蒋嬷嬷放下手里的衣裳,让她试,“我们是商贾人家,鲜少招待这样的贵客,大夫人说了,姑娘以往在上京见过大世面,这回的席面,还得请你多支应呢。”
这是为了寻找母亲哥哥的下落,才这样大费周章吧。
只能要出力,清波自然当仁不让,“烦请嬷嬷转告大伯母,没有请不请的,只要能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