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地果然与关中、蜀中都大不同,这里是小国交界,人行来往稠密,过路的族群打扮颇有特色,酒楼处处宾客不断。
云来看着粗矿的城门,赞叹道:“果然不是一般景象。”转又知会第五:“现在时间不上不下,我们找地方吃饭,下午再登展府。”第五自然应是,跟在云来身后。
从城门里去,越往里越繁华,约莫走了数百米,云来终于放弃攀比,打算随便挑间酒楼。
“快!拦住那个死丫头,翻天了她还!”
“快快!”
前面突然传来吵骂声,远远地见着,一阵鸡飞狗跳,街道上的行人连忙朝道路两旁避去。
这行人一退,露出中间的云来两位,就显得十分醒目。但云来不动,知道自家主子傲慢个性的第五,也只能上前一步,护在云来身旁。
两个狂妄的主占据道路右侧,按理说也挡不了道,但偏偏那没看路的小姑娘,被追逐着一气狂奔,正正扎进云来的怀里。
丫头急着摆脱后面的人,挣扎起来还要再跑,可这一撞的耽搁,追她的人已经来到背后,她惊慌地瞧着追来的人,又瞧一眼云来,盘算过后,突然死死抓住云来的衣裳,躲到他身后。
追来一个稀瘦小伙,大喘着粗气,单手撑膝,指着人就骂道:“你倒是再跑啊!死丫头片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那手指的方向,正好对着云来。
后面赶来的中年胖子刚刚站定,一看云来打扮,连忙打落小伙的手指,顾不得喘气,赶快上前见礼道:“这位爷,见好,下面小子的狗爪不懂规矩,我给爷赔罪了。”
云来摆摆手,示意无妨,胖子露出感激之色,道:“多谢二位爷帮我们捞着了这女娃。不过,可赶紧放开她吧,这丫头手脚不干净,在咱们店里偷客人的银两,咱小店可不能惯着她这毛病。”
他解释自己追人的原因,说完又看云来锦衣华服,年纪也轻,怕他打抱不平,又道:“爷可别看她年纪小,这种小贼最擅长装可怜,二位爷可别着了道啊!”
小姑娘一双大眼怯怯,偷瞄云来,但云来根本没回头,朝掌柜摊开两只手,示意不打算管。
中年胖子松下一口气,递眼给稀瘦小子,让他抓人,口中还在不停道谢。
小子得了指示,上前来抓那丫头,拎着她后颈往后一拽,没拽下来,抓得实在紧。小子火冒三丈,对着丫头手臂就是一顿猛掐,那丫头也经得住,就算闷哼连连,也死不撒手,反倒抓的更紧了。
第五眉头越皱,聚拢的路人开始朝这边指指点点,云来到底只能叹气,制止了人,道:“算了,她偷你们多少钱?我补,就别再拉扯了。”
“这……”小子拿不定主意,踟躇着回头,那中年胖子听到这话后微微沉吟,只是片刻,就上前拱手。
“这位爷说的是,大街上拉扯给两位添麻烦了。也不值当几个钱,说什么要您来补,可见了笑话了。我们店里头出的事,我们店补。只是爷善心,却不能大意啊,这丫头的手脚不是第一次了。”
这胖子做事讲究,云来也笑着拱手:“多谢提醒。”
闹剧落幕,人群散去。云来睨着鹌鹑一样扒拉在他身上的人,“行啦,人走了。”
丫头一个瑟缩,听到话以后,偷摸朝身后确认,见人确实走远,才缓缓撒开手。
她沉着脑袋不发一言,却站在原地不动。云来扬了扬眉,心里好笑,却没有多话,朝旁边跨了一步要走。哪知这寒酸的丫头一声不吭,再次拽上他的衣摆,挡住他的脚步。
云来这才正眼瞧她了。
“怎么啦,小白眼狼,是不是要赔我衣裳?”
他上好的锦袍被这丫头抓皱,赔起钱来恐怕比她偷的要多上好几倍。小丫头脸皮还不算厚,被这句嘲讽惊得脸一下煞白,手也松了些。第五动动嘴,估计是心软,可到底也没说出反对的话来。
云来拿扇子轻轻敲开小丫头的手,“好啦,别闹了。快走吧。”
他说话的声音一向温和,语调却淡,见闻者见不同,不知受到蛊惑还是惊骇,小丫头如同被灼烫一般,猛地缩回手,转身消失在小巷。
“这里就是展府大门了。”
云来二人吃过饭后一路打听,没多久,就找到了展昊的府邸。
站在石阶之下,抬头一看,门匾悬得高高的,两侧有大石狮立坐,好不威风。
第五看着两边面目狰狞的石狮,总觉得不舒服,皱着眉奇怪道:“少爷,有哪里不对劲。”
“是不对。”
云来正盯着匾上的‘展府’二字,拍手大赞:“这匾字无形无派生硬得很,可见作者不善书法。但笔划之间大开大合,横竖同粗,更难得是字意磅礴,有股子一往无前的激勇,定然是胆气非常的人物……就是这落款似乎?”
云来轻疑一声,就要踏前,脚底下刚迈出一步,话音也未落,却见大门两旁狰狞的石狮子猛然间抬起头——
活了过来?!
狰狞的血口大张开,獠牙尖利,往下滴答着涎水。乍活的石狮子压低腰盘,以迅疾之势,猛朝云来扑去。
云来一惊,要退,火光电石间却又猛地站定。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声冷哼,迎着那狰狞猛狮不退反进,眼看利齿就要贯穿他的颈项。
生死攸关一刻,没人知道,突进的利齿已经贴近云来面庞,一口下去,就能卸掉他的人头。
但云来眼中只有寒光,不见怯弱,以沉沉之势往前。反观那猛狮,锋锐的利齿触到云来肌肤,却竟然如同冰雪遇热,急速消融。
从齿至头、颈、全身,眨眼间,整两头猛狮就消失在云来面前,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云来露出冷笑,提步上阶,背后第五却猛然一声大叫:“少爷!”回头一看,只见第五正拔剑刺向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就知道他也落入幻境。
这废物!云来提气大喝:“第五!”
声如晨钟,乍响在第五耳际,眼前场景猛然变幻,哪里还有什么凶狮存在?而那落入狮口的少爷正厉色站在面前,却是自己剑尖所向。
到了现在,他要还不知道自己落入圈套,那他就是个傻子。脸色接